海拉的话音刚落,舰桥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诺恩海姆,侏儒的锻造之地,那将是他们下一个目的地。然而,斯科尔奇接下来的话,却将所有人的思绪从未来的战争,拉回了三千年前的某个午后。
“女王,”斯科尔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那是他成为灵魂体后,第一次流露出如此人性化的情感,“我永远记得在我们军团的时候,有一个人向您妹妹表了白。您那个时候气得差点想掐死他,您那个时候说……怕您家的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还是野猪。”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在海拉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贝纳塔”号的舰桥内,星爵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们无法将那个冷酷、强大、视生命如草芥的死亡女神,与一个会因为妹妹被表白而气急败坏的“姐姐”形象联系在一起。
“等等……”火箭浣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刚刚说什么?海拉……吃醋了?因为有人追那个小女孩?”
德拉克斯也露出了罕见的困惑表情:“‘白菜’和‘野猪’……这是一种阿斯加德的比喻吗?我不太理解。”
螳螂妹则敏锐地捕捉到了屏幕上海拉情绪的剧烈波动。海拉那如死水般的黑暗能量场,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荡,那是一种混杂着羞恼、怀念、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情的复杂情绪。
冰原上,海拉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转过身,那双纯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斯科尔奇,仿佛要将他金色的灵魂体看穿。她的表情依旧冰冷,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她的耳根处,因莉娅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
“你……还记得。”海拉的声音有些干涩,不再是之前那般平稳。
“当然记得,女王。”斯科尔奇的灵魂体微微前倾,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那件事,整个军团都知道。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您那么失态。”
他的思绪,也飘回了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是在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之后,他们的军团驻扎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中休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那是他们征战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和平时刻。
年轻的莉娅,还不是后来那个永远十八岁的模样,她当时大约只有十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她穿着一身轻便的铠甲,正在小溪边给她的战马梳理鬃毛。她的笑容,比那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一个高大强壮的战士,也是军团里的一员猛将,端着一碗水,鼓起勇气走到了莉娅身边。他名叫布鲁,是个性格直爽的勇士,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莉娅公主,”布鲁的脸颊有些泛红,声音也有些紧张,“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等战争结束,我愿意放弃一切,在阿斯加德为你建一座最美的房子。”
莉娅当时就愣住了,她那张纯真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手里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
而这一幕,恰好被巡视营地的海拉看在眼里。
当时的海拉,还是那个身披黑色战甲,长发如瀑的战争女神。她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像一头潜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身后。
“你刚才说什么?”海拉的声音冷得像冰。
布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到是海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单膝跪地:“海……海拉女王!”
莉娅也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慌忙站起来躲到了海拉身后,小声说:“姐姐……”
海拉没有理会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布鲁,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想拱我的白菜?”
“白菜?”布鲁完全懵了,“女王,我……我不明白。”
“我妹妹,”海拉伸出手指着躲在她身后的莉娅,语气不善,“她就是我家的白菜,是我辛辛苦苦呵护长大的白菜!你算什么东西?一头没长齐牙的野猪,也敢惦记我的白菜?”
她越说越气,眼中黑色的能量开始涌动,一把由黑暗构成的匕首在她指尖若隐若现。
“女王!饶命!女王!”布鲁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
“姐姐,不要!”莉娅也急了,她拉住海拉的衣角,不停地摇晃,“他……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海拉看着妹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半。她冷哼一声,收起了黑暗匕首,但眼神依旧冰冷地扫过布鲁。
“滚。从我的军团里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让我恶心的脸。”
“是!是!”布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从那以后,整个军团都知道了,海拉女王有一个逆鳞,那就是她的妹妹莉娅。谁要是敢打莉娅的主意,那下场,比被冰霜巨人的战锤砸中还要凄惨。
“哈哈哈……”斯科尔奇的灵魂体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女王,您当时那个样子,真是……我从来没见过您那么生气。我们都觉得,您对公主的保护,已经超出了姐姐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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