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佩斯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
沉默期间,他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倦怠,更多的是精神上承受的巨大压力所带来的沉重感。
墙壁上那黏稠的血红色字迹,洛丽丝夫人那僵硬的躯体,脑海中与日记本里那个自称汤姆·里德尔的意识进行危险周旋的每一个细节……
还有内心深处对那个被打开的密室,对潜伏在暗处的“继承者”,对未知攻击目标的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像是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肩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更遑论参与进这种带着狂热与偏见的议论中。
“霍恩,你到底怎么了?”
德拉科终于将注意力完全从继承者的兴奋中转移,注意到了好友异常的沉默和那过于苍白的脸色,他皱起了眉头。
“从刚才在走廊开始你就怪怪的。是不是被那只猫……还有墙上的字吓到了?”
他试图用轻松一点的语气,但听起来却有些生硬。
闻言,霍恩佩斯抬起眼,对上德拉科带着关切和疑惑的目光,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且转瞬即逝的笑容,随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德拉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累。今晚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多。”
他避重就轻,刻意忽略了内心真正的惊涛骇浪,尤其是关于那本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日记本,以及那个越来越强烈的,必须寻求帮助的预感。
德拉科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这个简单的说辞。
霍恩佩斯平时虽然沉静,但绝不是如此脆弱易惊的性格。
只是在他看到霍恩佩斯眉宇间那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疏离时,最终还是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他自己也觉得别扭的语气安慰道。
“好吧,别想太多了。反正这些事情跟咱们没关系。继承者要对付的是那些泥巴种,我们安全得很。”
他的语气里依旧是那种基于血统的,理所当然的划分。
但偏偏在此刻的霍恩佩斯听起来,却显得格外刺耳,就像一根细小的银针,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扎了一下。
霍恩佩斯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他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嗯,我知道,我先上去休息了。”
他现在无比渴望独处,需要短暂的时间离开这喧闹的,充满各种激烈情绪的空间。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理清自己此刻混乱如麻的思绪,来为那个艰难的决定做最后的准备。
而后,也没等德拉科说什么,他便转身,穿过或坐或站,依旧在激动讨论的人群,走向通往男生寝室的螺旋石阶。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几道目光跟随着他——有德拉科的疑惑,有布雷斯的玩味,或许还有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注视。
但他没有回头。
回到寂静无声的寝室,顷刻,冰冷的、带着黑湖深处潮气的空气扑面而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德拉科似乎还在楼下和潘西他们高谈阔论,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中安静得甚至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然后,霍恩佩斯缓缓走到窗边,厚重的玻璃窗外,是霍格沃茨城堡地基下那片幽暗莫测,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湖湖水。
偶尔,会有一些巨大的,形态模糊的阴影缓缓滑过,或者某些自身发光的奇异水生物拖着点点星芒般的轨迹在极深远处游弋。
为昏暗的环境带来转瞬即逝的,在外面即便是魔法世界也无法看到微光,光芒就映在玻璃窗上,也映在了那张写满忧虑的年轻脸庞上。
他不能再犹豫了。
内心的挣扎,就如同两只野兽在撕扯。
一方面,是独自守护秘密带来的沉重压力和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另一方面,是将秘密告知他人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和不确定后果。
但此刻,理智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将日记本的事情告诉斯内普教授,这是目前唯一正确且理智的选择。
仅凭他一个二年级学生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摧毁那个邪恶的魂器,甚至连长时间抵御它那潜移默化的精神侵蚀都显得力不从心。
而如今,密室显然已经被某种力量打开,另一个更加诡异、危险的威胁已经潜伏在霍格沃茨的阴影之中,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
他需要帮助,需要成年巫师的经验、智慧和强大的魔法力量来指引方向、提供保护。
但是……这个口该如何开?
如何解释这本充斥着黑魔法,属于少年时代伏地魔的日记本的来源?
直接说是在对角巷某条巷子里捡到的?
这借口听起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无法信服。
那么,说是暑假期间在家里发现的旧物?
雷昂勒家族确实以收藏各种魔法古董和稀有物品着称,这个借口似乎稍微稳妥一些,但能骗过精明的斯内普教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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