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深处笼罩着诡异的绿雾，张承志每走一步，脚下的苔藓就渗出暗红汁液，像在流血。张小石握紧药锄，警惕着雾气里游动的黑影。
"哥，祭坛在哭。"张承志突然驻足，眉心金纹闪烁，"我听见爸的血在求救。"
密林深处，一座由人骨垒成的祭坛在月光下泛着磷光。林墨渊站在祭坛顶端，手中托着一盏琉璃盏，盏中金血沸腾——正是张大山的本源精血。
"师弟的血，可是开启蛊神的最佳祭品。"林墨渊轻笑，袖中爬出无数蛊虫，"好师侄，你可知自己为何百毒不侵？"
蛊虫组成光幕，展现出血淋淋的真相：三十年前的深夜，实验室里两个婴儿并排躺着。张大山抱走编号"零壹"的婴儿，而林墨渊刀下那个"瑕疵品"渐渐化作血水......
"你才是完美的药人！"林墨渊狂热地指向张承志，"你哥不过是挡灾的替身！"
张小石浑身剧震，记忆碎片汹涌而来——父亲总让他试药，却从不许他进核心实验室；他每次中毒昏迷，醒来总看见承志守在床边，脸色苍白......
"哥！"张承志突然惨叫。祭坛伸出骨爪刺入他胸口，金血被疯狂抽取。张小石疯了一样撞向祭坛，却被蛊虫缠住。
"要救他，除非以命换命！"林墨渊狞笑。
张小石看着弟弟痛苦的脸，突然笑了。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骨爪上："张家秘术，血咒返源！"
鲜血触及骨爪的刹那，祭坛剧烈震动。林墨渊手中的琉璃盏突然炸裂，金血化作流星扑向张小石！兄弟血脉交融的强光中，整个山洞开始崩塌。
"不可能！"林墨渊在坠落中嘶吼，"替身怎能......"
"因为爱，从来不是程序。"张小石抱住昏迷的弟弟，纵身跳下深渊。
崖底寒潭边，张小石用最后力气将玉牌塞进弟弟怀中："承志，活下去......"
第232章 青山常在
十年后的靠山屯，药香漫山遍野。张承志坐在轮椅上煎药，膝头摊着泛黄的笔记本——那是哥哥失踪前夜写的《百草尝毒录》，每一页都沾着暗沉的血迹。
"张先生！"新来的学徒跑来，"国际医学中心又发邀请函......"
"推了。"他温和地笑，往药炉里撒了把雪线苔。炉火映着他满头的白发，那是血咒的反噬。
黄昏时，他推轮椅到后山。两座坟茔并立，一座刻着"兄张小石之墓"，另一座是"父张大山衣冠冢"。他轻轻放下一束新采的草药。
"哥，你骗我。"他对着空山轻笑，"说好试完百毒就回家，却在山洪里把我推上岸......"
风过山林，如叹息如回应。学徒匆匆赶来："师父，村口有个孩子中毒了！"
张承志立即转动轮椅。经过老药圃时，他忽然回头——暮色里，两个模糊的身影并肩立在坟前，一个像父亲拄着药锄，一个像哥哥提着药篮。
他眨了眨眼，身影消散了。但风中传来熟悉的药香，像极了很多年前，三人一起晒药材的黄昏。
"来了！"他朝空无一人的山道应了声，轮椅轧过青石板路。药箱里，两半玉牌轻轻相撞，发出清响。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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