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向下看去,冯府后门缓缓打开,闪出一身着布衣头戴斗笠之人,他四处张望一番后沿着巷道步入大街。池月眉头轻皱,“这身形倒与冯司年有几分相似。”而他身后很快跟上两名游街商人打扮的精壮男子。
“这是宛白道长的人?”池月疑惑看着崔锦堂。
崔锦堂点点头,“今日一早我路过此处时便察觉有不少乔装打扮的人蹲守在冯府四周,观他们的神色装扮应颇有经验,或许是江湖中的赏金猎人。”他顿了顿,见池月神情凝重,又补充说道:“我亦派人跟上,你不用担心,大门处也有风信看守,一有异动他会以飞鸽传报。”
池月眉间微微舒展,指尖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若宛白道长能一击即中那便最好,此事你千万别再插手,昨日你说得对,不能将崔府置于刀尖之上。”
“放心,我心中有数,自然会比你与锦尚要稳妥许多。”崔锦堂唇角轻勾,语气略带调侃,与平日说话的方式大为不同。池月抬眉瞅他,不得不承认他左颊的笑涡形状很是好看。
二人品着茶,却忽闻不远处传来几声“咕咕咕”的鸽鸣,崔锦堂警惕地站起身,“不对劲,我去看看。”他迅速拿起桌上的剑,转身之前又不放心地道:“阿月,你与锦尚在此等我,千万不要随意离开。”
“好,你当心。”池月会心一笑,一时也未在意这亲昵的“阿月”之称。
崔锦尚两手提着竹筒,见大哥匆匆而去,不解地看向池月,“阿月,他去哪里?”
“替天行道!”
“那我们管不着了,来尝尝这个,你一定喜欢!”她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竹筒,小心地揭开筒盖置于池月眼前。
竹筒中是少量青绿色的面条状食物,上面覆着切成细丝的芦笋,以及一块蘸着少许酱汁的生鱼片。
“这便是槐叶冷淘?”池月接过崔锦尚递来的竹筷,在她连连点头期待的目光中,轻夹起几根放入口中。
面条滑爽,冰凉感扑面而来,轻轻咀嚼后麦香与槐叶的清新交织,微苦回甘,而那酱汁的咸鲜酸辣在口中蔓延,回味无穷。池月算是明白了诗中的“经齿冷于雪,劝人投此珠”的真实含义。
“阿月,如何?”
“怎一个好字了得!”
崔锦尚也埋头嗦起身前面条来,“母亲不许我吃这个,说是有碍观瞻,笑话,不过吃个面条,还需要谁来观摩不成!”
她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两腮塞得鼓鼓囊囊的,活像池月养过的一只小仓鼠,池月忍俊不禁道:“你就不应生在这个时代!”
“那我应该生在何时?”崔锦尚问得甚为诚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池月凝神稍作思索,笑着道:“当然是去一个男子与女子完全平等的时代。”
“真有这种地方?”
“谁知道呢,至少算有个盼头吧!”池月打着哈哈蒙混过关,心中却不免暗自神伤,“这世道何曾有过真正的众生平等?有人处便有高低,有高低便成阶级,不过是那朱门高墙与茅檐低舍的分别罢了。”
忽然,池月眼角的余光瞥见冯府后门处,有一名家丁正往外搬着半人高的小木桶,她神情倏地严肃起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崔锦尚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什么不对劲的,不过是几个馊水桶,人都藏不下,我看你是草木皆兵。”
池月没有理会她,似自言自语道:“若你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你会藏在何处?”
“重要的东西?”崔锦尚接下话茬拧着眉认真思考了半晌,“如果是我,我定会将它藏于自己眼皮底下,只有这样,我才可随时知晓它是否安然存在。”
“对,是这样!”池月激动站起身,“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
“啊?”
“或许冯青的尸体自始至终根本没出过冯府呢?”池月停顿片刻,眼神明亮地凝视着锦尚道:“我们不应该只盯着出府的人,还需盯着出府的东西!”
“我去去就来,你好好在这儿等我!”
“哎,你干啥去?”崔锦尚疑惑了一瞬后猛然醒悟。
果然,前面虚晃的两招已将冯府以外蹲守的人勾走了大半,那辆馊水车竟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而过路的行人见是恶臭难闻的馊水纷纷绕开,倒让车行的速度逐渐加快。
“不行,不能让他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得拦下他!”池月当机立断,故意往驴车上狠狠一撞,“哎呀”一声摔倒在车前,驴车陡然停下。
“……”她捂着腿半坐在地,见驴车上的几个小小馊水桶竟连晃都未晃一下,更别说翻倒在地了,她赶忙假作痛苦地哀嚎出声。
戴着斗笠的车夫紧张地走至她的身旁,弓起佝偻的脊背查看她的伤势,池月这才看清其斗笠下的脸,那是个精瘦的小老头,但他眼中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莫非是自己算错了?
“姑娘,你没事吧?可要去附近的医馆看看?”他的皮肤黝黑满布皱纹,分明是一位饱经风霜的体力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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