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制退器的试验结果未能达到预期,但李铮并未因此气馁,反而将其视为一次宝贵的学习经历。他将那支改装过的三八式步枪和失败的制退器都仔细收好,作为技术积累的实物样本。此刻,他面临着一个更为严峻的挑战——攻克子弹复装的难关,尤其是最为棘手的底火问题。
底火,这微小的组件,却是子弹的灵魂所在。没有它,再优质的发射药和弹头都如同废物。在根据地现有的简陋条件下,想要仿制日军的伯丹式底火,简直难如登天。这不仅需要雷汞、硫化锑等极其危险且难以获取的化学品,更需要精密到苛刻的压药和装配工艺,每一道工序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必须另辟蹊径,寻找一种更为简单、更适合土法制造的替代方案。李铮将自己关在临时研究室里,几乎耗尽了系统升级奖励的所有积分,如饥似渴地查阅着新解锁的【初级化工】数据库。海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但大多数都是需要现代设备和纯净试剂的复杂工艺,看得他头晕目眩,几乎陷入绝望的深渊。
“氯酸钾……雄黄……玻璃粉……摩擦式……撞击式……”这些名词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烁,却如同散落的珍珠,难以串联成一条可行的路径。土法制作底火,其敏感度和危险性极高,稍有不慎,操作就如同在火药桶边玩火,后果不堪设想。
闭门造车显然是行不通了。李铮深吸一口气,决定走出去,向那些拥有丰富实践经验的老师傅们请教。根据地藏龙卧虎,或许就有懂行的老工匠,甚至可能有人接触过土制火药的古老配方,那些在岁月中沉淀的智慧,或许能给他带来曙光。
他首先找到的是王铁锤。这位铁匠大师傅对金属加工技艺精湛,打造出的武器和工具无不精良。但对化工领域,他却一窍不通。听了李铮关于底火的难题后,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俺就是个打铁的,这玩意俺可弄不来。听说以前鞭炮匠弄这玩意,都得出事,邪乎得很!那鞭炮坊时不时就‘砰’的一声,听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鞭炮匠?李铮心中一动,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对啊,中国民间自古就有制作烟花爆竹的传统,那绚丽多彩的烟花背后,必然涉及到点火药(类似底火)的配制,这可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技艺,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灵感。
他立刻又去找后勤处年龄最大的老王头。老王头眯着眼睛,眼神中透着岁月的沧桑,想了半天,才含糊地说道:“好像……是听老辈人说过,以前打猎用的土铳,那发火药好像是硝、炭末再加点啥……记不清了,好像是硫磺?还是啥石头磨的粉?那东西威力小得很,还爱受潮,十响三四不响的,和洋枪子儿比起来,差得远了。不过那时候也没啥办法,穷苦百姓打猎糊口,也只能用这土办法。”
硝、炭、硫磺?这是黑火药的基本配方,确实可以用作发射药,但敏感度远不够做底火。还需要更敏感的点火药成分,这就像一个待解的谜题,关键的部分还缺失着。
李铮不死心,又去向团里年龄最长的几位老兵请教。这些老兵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他们的见识如同宝藏。其中一位曾在东北军呆过、负责过军械保养的老兵听了李铮的问题,抽着旱烟,那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仿佛带着岁月的回忆,他沉思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小子,你这问的可是要命的东西。俺当年在奉天兵工厂外围见过,那底火车间都是隔开的,像一个个孤岛,动不动就响,死人哩!那场面,太惨烈了。土法子……也不是没有,听说关外有些胡子(土匪)和猎户,用红磷和氯酸钾混一起,刮下来火柴头的那点药,也能凑合着用,但那玩意太悬乎了,稍微一蹭就着,比娘们脾气还爆,根本没法大规模弄,也就能灌个土枪,勉强用用。”
红磷!氯酸钾!火柴头!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李铮!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看到了璀璨的星光。对啊!火柴!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安全火柴,那小小的火柴盒里藏着大大的秘密,其火柴盒侧面的摩擦层就含有红磷,而火柴头则含有氯酸钾(或硝酸钾)、硫磺等氧化剂和燃烧剂,这是日常生活中的常见物品,却可能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
虽然极其危险,灵敏度太高,但这确实是一条思路!或许可以通过调整配比、加入惰性填料(如玻璃粉)来降低敏感度,使其更适合作为撞击发火的底火?就像在危险的边缘寻找平衡,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但他愿意尝试。
另一个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则提供了另一个线索,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咱们过草地的时候,那可真是艰难啊。有个战友是云南人,他说他们老家那边山里人打猎,用一种叫‘山硝’的白色石头,配上炭和硫磺,砸碎了做枪药,好像也能打响,就是烟大味儿冲。那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不过在那艰苦的环境下,能有个打猎的工具,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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