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车门!浓重的廉价皮革和烟草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她如同滚进泥坑般摔入后座!
没有司机问“去哪儿”。
引擎在关门瞬间低沉轰鸣。
出租车如同幽灵般猛地加速!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短促尖锐的嘶鸣!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一头扎进城市更深沉的夜色迷宫里!将那片被无形力场锁定的死寂废墟远远甩开!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薇后背。她瘫在布满污渍的旧座椅里,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咙火烧火燎的痛楚。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肾上腺素褪去后的巨大疲惫感和被猎捕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车内只有引擎单调的嗡鸣。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那点暗灰色的印记不知何时停止了向上蔓延,但颜色更深了,像一颗嵌入皮肉的冰冷铜钉,散发着令她心悸的寒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瑶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逼她上车?
现在要去哪?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毒蛇噬咬神经。她抬起头,试图透过后视镜看清前座司机的脸。
车内没有开灯。后视镜里一片黑暗,只隐约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压得很低的侧影轮廓。司机似乎对身后的动静毫无知觉,双手沉稳地握着方向盘,姿态僵硬得如同设定好路线的木偶。
出租车在城市如同巨大迷宫的街道里高速穿行,路线诡异得毫无逻辑。时而疾驰在空旷的高速路引道,时而钻进昏暗冷清的狭窄老街,完全避开了主城区一切可能的监控节点。车窗外的光影如同流动的油彩般旋转交织,让她本就昏沉惊悸的大脑更加眩晕。
大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车速渐渐缓了下来,最终悄无声息地停在一处极其偏僻的街角。外面是成片低矮破败、几乎废弃、只待拆迁的旧城棚户区。肮脏的街面流淌着浑浊的污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垃圾腐臭和劣质煤烟的气味。一栋半坍塌的三层红砖筒子楼像被遗弃的巨兽尸体,矗立在视野尽头。
司机毫无征兆地推开了车门。他没回头,只是低哑地吐出两个字:“到了。” 声音平板得如同机器。说完,他径直下车,走向旁边一个几乎倒塌的废品收购站棚屋阴影里,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冰冷的引擎还在怠速运转。
林薇强撑着近乎虚脱的身体,踉跄着推开车门。双脚踩进冰冷的污水洼里。陌生的环境让她心头升起强烈的警惕和不安。楚瑶把她扔在这里?为什么?
她环顾四周,破败死寂,连个鬼影都没有。唯一的线索是……对面筒子楼黑洞洞的入口,像一个张着嘴的窟窿。
别无选择。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栋危楼。
刚踏进充满霉味和老鼠屎尿味的黑暗门洞——
“……医生……医生救……命……”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巨大痛苦和最后希望的哭泣声,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摇曳,从楼梯侧下方一片堆满生活垃圾的废弃楼梯间阴影里传出。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穿着早已看不出颜色、沾满污垢油腻的旧夹克的中年男人蜷缩在腐烂的纸箱堆上。他的头发花白而油腻,沾满了秽物。双手死死地抱在腹部,身体像虾米般弓起,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喉咙里都挤出一丝破碎的、如同拉风箱般的抽气声。
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但更让林薇心头一震的,是从那人身上弥漫开来的、一丝极其微弱、却被她指尖那灰色印记瞬间敏锐捕捉到的……
冰冷!
死寂!
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的、来自康宁符灰的侵蚀气息!
又一个污染者?!
“你怎么……”林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惊惧未定,医生的本能却如毒蛇般啮咬着她的内心。
那男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那是一张被巨大痛苦扭曲到变形的脸,布满污垢和胡茬,嘴唇干裂发白,沾着呕吐的秽物。一双被绝望和剧痛覆盖的眼睛,浑浊得如同被浓痰堵塞的玻璃珠子,死死地、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望向林薇。
“救……救我……”他喉咙里挤出血沫子,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疼……肚子里……刀……在搅……冰……有虫子……”
污浊恶臭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医生的天职和指尖灰印疯狂的灼痛与冰冷死寂感猛烈冲突。眼前这个人……他的痛苦不是伪装!那扭曲的表情和细微抽搐的肌肉线条,是超越任何表演的生理折磨。但……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微弱却清晰的符灰气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提醒着她不久前在地下诊室的恐怖发现。他是谁?从哪里沾染的?会不会有陷阱?
然而,当那双被绝望彻底淹没、只剩下对生存最后一丝微光般渴求的眼睛死死锁住她时,林薇感觉自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他像一张被揉碎的脏纸,摊开在她面前。纯粹的生存欲压倒了所有理智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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