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
华灯初上。
凡雪咖啡馆外的露天座位区，暖黄色的灯光营造出宁静的氛围。
林凡刚送走一位前来洽谈细节的学生创业者。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准备回店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是唐紫尘。
她换了一身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少了几分警察的凌厉，多了些邻家女孩的清爽。
只是眼神依旧复杂。
带着一丝挣扎，一丝决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聊聊？”
她开口，声音不似上次那般冰冷。
林凡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空座。
“坐。”
两人相对坐下。
晚风吹拂，带着夏末的微凉。
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
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唐紫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
似乎在组织语言。
终于，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林凡。
“林凡。”
“关于你资金来源的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只要你能确保它们不涉及任何违法活动，不危害社会安全和金融秩序。”
“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执着于追查到底。”
她说出这句话，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
林凡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他没想到唐紫尘的转变会如此直接和迅速。
这位青梅竹马的警花，比他想象中更加理智和果决。
“哦？”
林凡没有表现出欣喜，只是平静地问。
“是什么让唐警官改变了想法？”
唐紫尘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咖啡馆内。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二楼创客空间依旧亮着的灯光，以及那些忙碌的年轻身影。
“我回去想了很久。”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思考后的沉淀。
“你说得对，相比于源头，资金最终的流向和创造的价值，或许……更值得关注。”
“我看到那些学生因为你提供的平台和资金，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我看到你的咖啡馆提供了勤工俭学的岗位，解决了部分学生的生活困难。”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凡，眼神复杂。
“我不确定你的钱到底从哪里来，这依然是个谜。”
“但我亲眼所见的这些‘结果’，是实实在在，积极正面的。”
“所以，我选择……暂时搁置质疑。”
她用了“暂时”这个词，保留了她作为警察最后的谨慎和底线。
林凡听懂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得寸进尺地追问。
“谢谢你的信任，紫尘。”
他换回了更显亲近的称呼。
唐紫尘微微怔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气氛缓和了不少。
但紧接着，唐紫尘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不过，林凡。”
“我还有一个请求，或者说……是一个提醒，也希望你能帮忙。”
林凡做出倾听的姿态。
“你说。”
“是关于张天豪的。”
唐紫尘的声音更低，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我们警方最近在梳理几起陈年旧案，以及监控一些可能涉及灰色地带的经济活动时……”
“发现张天豪名下的天豪集团，以及其关联的一些空壳公司，资金往来异常频繁和复杂。”
“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但这很不寻常。”
她目光锐利地看着林凡。
“你和他儿子张超有过节，现在又风头正劲。”
“以张天豪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
林凡眼神微动。
这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能留意。”
唐紫尘郑重地说。
“留意张天豪，以及本市商圈，特别是与他有关的异常资金流动和商业动作。”
“你在明，我在暗。”
“如果你在商业活动中，发现任何可能涉嫌经济犯罪，比如非法集资、洗钱、商业欺诈之类的线索……”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种正式的委托意味。
“在不违反你自身原则和安全的前提下，希望你能向我提供相关信息。”
“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在维护正常的市场秩序，清除潜在的害群之马。”
说完，她静静地看着林凡，等待他的回应。
这个请求，意味着两人关系的彻底转变。
从“调查与被调查”，微妙地滑向了某种程度的“信息合作”。
林凡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
“这算是……警方发展的线人？”
唐紫尘摇了摇头。
“不，官方层面，没有这回事。”
她的回答很谨慎。
“这更多是我个人，基于对你……嗯，基于对目前情况的判断，提出的一种非正式的信息互通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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