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彦穗穗意气风发，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铁蛋，正式立项！项目名称——《千年恩怨清算与核心资产回收计划》！”
“容首席，准备一下，调整好状态。我们先去江南，会会那个赵富贵！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来自千年后的降维打击，以及来自‘陈氏集团’的‘人文关怀’！”
王生在角落里抱着扫帚，听着这一切，吓得瑟瑟发抖，暗自庆幸自己只是被“格式化”成了扫地机器人，而不是被“回收利用”成电池或者教材。
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兢兢业业、创新性地扫地（比如研究一下如何扫出花纹），绝对不辜负老板的“不杀之恩”和“知遇之恩”！
深海拆迁办的业务范围，再次震撼拓展至“历史恩怨清算”与“灵魂资产回收”领域。
而小容的千年执念，也即将在彦穗穗这艘“疯批航母”和铁蛋这个“超级导航”的带领下，驶向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但注定非常“热闹”且“有利可图”的彼岸。
夜色深沉，前往江南的马车辘辘前行，车厢在官道的颠簸中微微摇晃，像极了人（鬼）生起伏不定的路途。
彦穗穗盘腿坐在软垫上，就着一颗用混沌灵气点亮的、亮度恒定的“节能灯”（俞宏出品，拒绝频闪），再次清点着开业以来营收的银票，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恭喜发财》，显然心情极佳。资本，是最好的心情调节剂。
小容坐在她对面的阴影里，望着车窗外流逝的、浓稠如墨的黑暗，沉默许久。
她不再是那个只懂怨恨的画皮鬼，新事业的冲击、复仇计划的蓝图，以及诅咒可能被解除的希望，像几股不同的力量在她魂体内拉扯、融合。
忽然，她轻声开口，声音在车轮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老板。”
“嗯？钱没算错啊？”彦穗穗头也不抬，手指蘸着不存在的光子口水，数得噼啪作响，仿佛那声音是世间最美的音乐。
“等这件事了，诅咒解除……你有什么打算？”小容的问题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彦穗穗终于抬起头，在稳定柔和的光线下挑了挑眉：“怎么？容首席是想跳槽单干，还是担心我把你优化了，卸磨杀驴？”
她晃了晃手里的银票，笑容带着资本家的笃定，“放心，咱们公司前景大好，正处于融资扩张期，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开朝元老，尤其是你这种技术骨干。等收购了地府，给你技术总监的位置，说到做到！”
【宿主！画饼技术已臻化境！本统为您点赞！】铁蛋适时跳出，播放了一段热烈的掌声音效。
小容摇了摇头，转回头，目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异常清澈，那是一种沉淀了千年风霜后，滤去杂质，透出的一点本真微光。
她不再仅仅是画皮鬼小容，也不再完全是名妓苏容儿，而是一个在寻找新生的灵魂。
“千年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短暂的宁静，也怕惊扰了自己刚刚理清的一丝心绪。
“我除了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是什么。苏容儿早就死了，死在了负心汉的背叛和世道的炎凉里。画皮鬼……也只是个被诅咒驱动、不断重复悲剧、连恐惧都变得麻木的怪物。”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又缓缓松开，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魂体都似乎凝实了一丝。
“我跟着你，一开始是因为怕你，后来是想利用你解除诅咒，再后来……是觉得跟着你搞事，比我自己瞎折腾有意思，有盼头。”
彦穗穗放下了银票，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一个真正感兴趣的表情，示意她继续。
连识海里的铁蛋都安静下来，光球闪烁着柔和的分析光。
“但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小容迎上彦穗穗探究的目光，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属于“苏容儿”的清澈灵秀，也有了属于“小容”的坚毅果决，更融合了一丝属于“陈氏集团容首席”的锐利，“老板，我不是在为你干活。”
彦穗穗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鼓励地看着她。
小容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千年的怨气与新生的希望一同吸入魂体，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仿佛誓言般在车厢内回响：
“我是在为我自己，搏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找一个能让我这千年痛苦和这身力量，变得有意义的地方。所以，赵富贵必须倒，噬魂老祖必须伏法，这不只是你的KPI，不只是公司的项目……”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茧成蝶般的决绝：
“是 我的‘道’！是我苏容儿（小容）为自己选择的，未来的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周身那一直萦绕不散的、冰冷的怨气，似乎悄然发生了某种质变，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内敛，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堂堂正正的气息。
那困扰她千年的诅咒灼烧感，在这一刻，竟然又减轻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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