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栖文创办公区,阳光刚漫过顶层落地窗,落在基层创作区的竹编办公桌上。陆砚辞推着一个半旧的帆布箱,慢慢走过空旷的走廊,箱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今天过后,他将正式结束“顾问坐班”,彻底回归云栖村的山野生活。
办公区的员工们刚到岗,看到这一幕,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围过来,想帮忙拎箱子。“陆老师,让我们来吧,您这箱子看着沉。”林晓走上前,伸手想接。陆砚辞笑着摆摆手,轻轻往后退了半步,“不用不用,自己的东西自己搬,轻便得很。”他掂了掂箱子,确实不算重,里面没有金光闪闪的奖杯证书,没有象征荣誉的勋章牌匾,只有一摞学员改稿的红笔批注本、村民送的旧木雕小摆件,还有几本翻得卷边的创作笔记,最底下压着一套竹篾编织工具。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张空竹桌和一块白板。陆砚辞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一笔一划写下一行字:“真诚比技巧重要,生活比流量长久”。字迹遒劲有力,没有任何修饰,却像一句箴言,烙印在办公室的空气里。写完,他放下笔,环顾了一圈这个他待了数年的地方——这里见证了《星辰大海》的诞生,见证了新人团队的成长,也见证了他从台前退到幕后的转变。
锁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竹编笔筒,那是学员小周刚入学时送的,上面编着小小的“侠”字。他轻轻带上房门,钥匙交给行政部的小姑娘,“以后这个办公室,就留给新来的编剧用吧,竹桌挺结实的。”
推着箱子走出文创大楼,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陆砚辞没有坐车,沿着田埂小路慢慢往云栖村走,帆布箱的轮子偶尔碾过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田间的鸟鸣、风吹稻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惬意。
回到小院时,张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米酒。“陆先生,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晌午才到。”陆砚辞接过米酒,喝了一口,清甜的酒香在舌尖散开,“东西不多,走得慢,沿途看了看稻苗,长得挺好。”
他开始布置自己的小院。竹篾书架就靠在窗边,阳光能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他把学员的改稿本、自己的旧手稿一一整齐摆进去,每一本都轻轻抚平页角;窗台清理干净,放上那只陪伴多年的陶埙,位置刚好能晒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说“陶埙也需要晒晒太阳,音色才温润”;院角的小棚子收拾出来,当成“创作棚”,竹篾工具挂在墙上,排列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竹篾簸箕和刚砍回来的新鲜竹条。
张婶在一旁帮忙递东西,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打趣道:“以前找你还得绕路去文创,现在好了,院门口的竹椅上准能找到你。”陆砚辞笑着点头,“是啊,以后就在家种稻、编竹篮,有人找我聊创作,随时来院里坐,茶水管够。”
消息传到云栖文创,员工们纷纷感慨。林晓站在陆砚辞原来的办公室里,看着白板上的字迹,眼眶有些发热:“以前总觉得‘功成身退’是书本里的成语,直到看到陆老师搬着旧箱子走的背影,才明白,真的有人能放下所有光环,心甘情愿回到生活里。他留给我们的,不只是公司的市值和作品,更是‘怎么做人、怎么创作’的根。”
行政部的小姑娘把陆砚辞留下的竹编笔筒,放在了新编剧的桌上,“这是陆老师留下的,他说,真诚比技巧重要。”新编剧轻轻抚摸着笔筒上的“侠”字,眼神坚定,仿佛接过了一份沉甸甸的传承。
陆砚辞的搬离,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媒体的报道,只有一场悄无声息的回归。但这场回归,却像一颗石子,在云栖文创每个人的心里激起涟漪——原来,最高级的成功,不是站在顶峰俯瞰众生,而是在历经繁华后,依然能守住内心的平静,回到最初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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