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深秋,我在县城租了辆二手面包车跑短途货运,专接周边乡镇的活。那时我刚跟老婆闹了离婚,手里攥着仅有的三万块钱,既要还房贷又要给孩子交学费,只能没日没夜地跑,常常凌晨两三点还在盘山公路上转。
出事前那半个月,天总在下雨。细密的冷雨裹着雾,把山里的路泡得又滑又软,车轮压过去能溅起半尺高的泥花。11月17号那天,我接了个从清溪乡拉木材到县城家具厂的活,雇主说这批货要得急,给的运费比平时多两百。我没多想就应了,装好车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山里的雾浓得像掺了棉絮,车灯照出去只能看清前方两米的路。
面包车是十年前的老款,后视镜早生了锈,左边那个镜片还裂了道缝,雨天里总蒙着一层水汽。我出发前擦了三遍,可刚开出去没几公里,镜片又变得模糊,隐约能看见车后跟着团灰影,像团被雨打湿的棉絮。起初我以为是路边的树影,直到过了一道桥,那团灰影突然清晰起来——是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攥着个布包,正跟着车跑。
我心里发毛,猛踩了一脚油门。车窗外的雨更密了,后视镜里的女人却没被甩开,反而离车越来越近,能看清她的脸煞白,嘴唇青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敢再看,盯着前方的路,可眼角的余光总觉得那女人就贴在车窗上,冰凉的气息顺着缝隙渗进来,带着股泥土的腥气。
快到山腰时,车突然熄了火。我拧了好几次钥匙,发动机只发出“突突”的响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手机在这时也没了信号,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我骂了句脏话,推开车门想检查发动机,刚迈出一条腿,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是个布包,和后视镜里女人手里攥着的一模一样。
布包是深蓝色的粗布做的,上面绣着朵褪色的梅花,摸起来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布包,里面裹着件婴儿的小衣服,白色的棉布已经发黄,衣角绣着个“安”字。就在我拿起小衣服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踩着泥水走来。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荡荡的,只有路边的野草在风雨里摇晃。可那脚步声还在响,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我慌了,转身想回车里,却看见驾驶座的车窗上贴着张脸——正是那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她的脸紧紧贴着玻璃,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布满了血丝,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车身上,冰凉的雨水顺着衣领往下流。女人的手突然出现在车窗边,指甲又长又黑,正一点点抠着车窗的缝隙。我想起村里人说过,这山腰上十年前出过一场车祸,一个孕妇坐车去县城产检,遇到山体滑坡,连人带车摔下了悬崖,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后来那地方就总闹鬼,尤其是雨天,常有司机看见穿蓝布衫的女人拦车。
原来我遇到的,就是那个孕妇的鬼魂。
我不敢再待,转身往山下跑。山里的雨太大,脚下的路又滑,我摔了好几个跟头,膝盖和手掌都被石子磨破了,可不敢停下。身后的脚步声一直跟着我,还有女人的哭声,细细的,像猫叫,又像婴儿的啼哭声,混在雨声里,听得人骨头缝里发寒。
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终于看见山下有户亮着灯的人家。那是间破旧的土坯房,门口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在雨雾里晃着。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拍着门喊“救命”。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道缝,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探出头来,看见我满身是泥的样子,皱着眉让我进了屋。
屋里生着盆炭火,暖意裹住我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老头给我倒了杯热水,问我怎么这么晚还在山里跑。我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老头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你是遇到‘拦路娘’了,十年前那场车祸,那女人死的时候怀着七个月的孩子,死后魂魄一直没散,总在山里找她的孩子,遇到开车的就跟着,想让人家带她找孩子。”
我攥着手里的热水杯,指尖还是冰凉的。老头又说,前两年有个货车司机也遇到过她,没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就发现车开到了悬崖边,车轮子一半悬在外面,差一点就掉下去。“她不是要害你,就是想让你帮她找孩子的衣服,”老头叹了口气,“当年车祸后,她怀里的布包不见了,村里人说,可能是被滑坡的泥土埋了,也可能是被路过的人捡走了。”
那天晚上,我在老头家里待到天亮。雨停的时候,老头带我去了山腰的车祸现场,那里现在只剩下一片长满野草的土坡,坡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老头指着土坡上的一块石头说:“去年有人在这石头下面挖到了个布包,里面有件婴儿衣服,后来村里人把衣服烧了,还在这立了个牌位,按理说她不该再出来了。”
我想起昨天在车旁捡到的布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捡到的,就是当年没烧掉的那个?我赶紧跟老头说,布包还在我车上。我们一起回到停车的地方,面包车还好好地停在路边,布包就放在驾驶座上,里面的婴儿衣服还在。老头拿起衣服看了看,说:“这衣角的‘安’字,就是当年那孩子的名字,她男人给孩子起的,叫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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