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仿若一头疲惫的巨兽,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紧紧裹住,沉沉睡去。
老旧居民楼像巨兽身上一块腐朽的鳞片,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陈宇独自窝在这楼里的一间出租屋内,四周的墙壁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昏黄的灯光在角落里有气无力地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家具破旧不堪,漆面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纹,弹簧从沙发坐垫的破洞里探出脑袋,无精打采地张望着。
唯有那台冰箱突兀地立在角落,散发着与这衰败环境格格不入的幽冷光泽,仿佛一个来自异度空间的神秘访客。
陈宇刚失业不久,存款像烈日下的积雪,迅速见底。
心情低落到极点的他,此刻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着。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橱柜前,满怀希望地拉开柜门,却只看到半包孤零零的方便面,包装袋上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满心沮丧的他,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机械地打开冰箱,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空荡荡的几层隔板,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住了——冰箱里不知何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鲜嫩欲滴的果蔬,红得透亮的苹果、绿得冒油的青菜,仿佛刚从田间地头直接瞬移到这里;包装精美的熟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烤鸭的外皮油亮酥脆,叉烧的色泽红润诱人;还有几大块冒着冷气的新鲜肉类,纹理清晰,品质上乘,甚至有几瓶昂贵的进口啤酒,瓶身上的水珠在冷光下闪烁着。
“这……怎么回事?”
陈宇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下意识地伸手触碰这些食物,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真实的质感告诉他,这一切并非幻觉。
疑惑瞬间被汹涌而来的饥饿感冲散,他顾不上多想,手忙脚乱地拿出食材,简单烹饪了一番,然后便如同饿狼扑食一般,风卷残云般填饱了肚子。
这一夜,他难得地睡了个好觉,梦中,那些美味的食物化作了五彩的云朵,轻轻托着他,让他暂时忘却了现实的烦恼。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透过脏污的窗户,洒在陈宇脸上时,他恍惚以为昨夜只是一场饿极了产生的美梦。
可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打开冰箱,里面依旧满满当当,食材甚至更新鲜诱人,翠绿的生菜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仿佛刚被清晨的露水滋润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冰箱就像一个神奇的魔法盒子,从未空过。
然而,陈宇的生活却愈发诡异起来。
夜晚,屋内时常响起细微的“簌簌”声,似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游走,每当他紧张地竖起耳朵,那声音却又瞬间消失,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水龙头会无端流出浑浊泛红的液体,那颜色如同鲜血一般,可转瞬又恢复清澈,只在洗手盆底部留下一抹淡淡的红痕,像是某种神秘的警告;镜子里,他眼角余光总能瞥见模糊黑影一闪而过,待他尊敬地转过头,却只有自己那张苍白惊恐的脸倒映在其中。
一晚,陈宇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情如同窗外浓稠的夜色一般压抑。
迷糊间,他听到厨房传来轻微动静,像是有人在翻找东西。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悄悄起身,透过门缝向厨房窥视——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惨白的光斑。
在这惨白的光影中,冰箱门缓缓地、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只苍白如纸、瘦骨嶙峋的手伸了出来,指甲又尖又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就像用指甲在黑板上用力划过一样。
紧接着,一个人形轮廓若隐若现,动作迟缓却精准地整理着冰箱里的食物,它身形佝偻,脑袋低垂,长发拖地,散发着彻骨寒意,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
陈宇惊恐得头皮发麻,每一根头发都像是根根直立的钢针,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火烤过,发不出半点声音,双脚像被钉住般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东西一点点靠近。
那东西似有所感,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五官扭曲模糊,深陷的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黑洞洞的虚空,嘴巴咧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散发寒光的獠牙,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一瞬间,屋内温度骤降,陈宇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灯光疯狂闪烁后“啪”地熄灭,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黑暗中,他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向他逼近,每一步都踏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就在那东西快要触碰到他时,窗外一道汽车远光灯闪过,短暂照亮屋子,趁这间隙,陈宇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回卧室,反锁房门,用桌椅死死抵住。
那东西在门外不停抓挠,门板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沟壑,木屑纷飞,仿佛下一秒就能破门而入。
陈宇蜷缩在角落,颤抖着拨打好友苏然的电话,语无伦次地求救:“苏然……救我……有东西……鬼……”苏然在电话那头听着他惊恐的声音,赶忙安抚几句,匆忙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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