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走廊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我拖着行李箱往前走,滚轮碾过地面,只发出闷闷的"咕噜"声。廊灯是暖黄色的,却照不亮墙角的阴影,那些阴影像活的,随着我的脚步慢慢挪。
"307,到了。"前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把房卡递给我时,手指在我手心里蹭了一下,凉得像块冰。他的眼睛总往我身后瞟,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我们这隔音不太好,晚上有动静......别在意。"
我"嗯"了一声,没接话。要不是赶项目熬夜,谁会住这种开在老写字楼里的酒店?电梯里的镜子蒙着层灰,照出的人影都发虚,刚才上来时,我好像看见镜子里多了个穿白衬衫的影子,站在我身后,头发很长,垂到肩膀。
房卡插进去,"嘀"的一声,门锁弹开时带着股铁锈味。我推门的瞬间,一股凉风灌出来,吹得我后颈发麻。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空调的显示屏亮着幽蓝的光,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啪",我按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掉漆的衣柜,污渍斑斑的地毯,还有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最显眼的是门后的插销,黄铜色的,上面沾着点黑垢,像没擦干净的指纹。
我走过去把门反锁,又把插销插上,"咔哒"一声,心里踏实了点。插销上的黑垢蹭在我手指上,黏糊糊的,我掏出纸巾擦了擦,纸巾上留下个模糊的印子,像枚歪歪扭扭的指纹。
凌晨一点,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项目报告还在电脑里亮着,可我一点也看不进去。走廊里总传来脚步声,"啪嗒、啪嗒",很慢,像有人穿着拖鞋在走,走到我门口就停了,然后是一阵细碎的响动,像在用指甲刮门板。
"谁啊?"我喊了一声,外面没了动静。
也许是隔壁的客人吧,我安慰自己。可那脚步声太奇怪了,不像是走在地毯上,倒像踩在水里,带着股湿漉漉的黏腻感。我盯着门板,门纸上的花纹在灯光下扭曲着,像张人脸,眼睛正好对着猫眼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还在改报告,电脑屏幕上的字突然变成了乱码,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只蚂蚁在爬。就在这时,我听见"咔哒"一声——和刚才插销扣上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猛地睁开眼。
房间里还是老样子,空调的显示屏依旧亮着,可空气里多了股味道,像潮湿的霉味,混着点淡淡的香水味,甜得发腻。我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枕头上,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的,还有......另一种声音。
很轻的呼吸声,从床尾传来,带着点凉意,吹在我的脚脖子上。
我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我明明反锁了门,插销也扣得死死的,怎么会有人进来?我僵硬地转过头,床尾空荡荡的,只有掉在地上的外套,像堆着的一团黑。
可那呼吸声还在,越来越近,像有人弯下腰,正盯着我的脸。
我猛地坐起来,抄起枕边的台灯,"谁在那儿?!"
灯光扫过房间,衣柜门紧闭着,窗帘拉得好好的,连卫生间的门都关着。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我放下台灯,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我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锁和插销,都好好的,插销上的黑垢还在,我的指纹叠在上面,清晰得很。
就在我转身要回床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地毯上有个印子。
是个脚印,很小,像女人穿的高跟鞋踩出来的,鞋跟处沾着点湿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最后消失在床底下。
我一夜没敢睡,抱着笔记本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走廊里的脚步声又来了几次,每次到我门口就停了,刮门板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听得我牙根发酸。
凌晨四点,我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刚睡着,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哑得像砂纸。
"您好,307房间的客人吗?"是前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的声音发颤,背景里有电流的"滋滋"声,"我们刚才看监控,有个人进了您的房间,麻烦您让他下来登记一下身份证......"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你说什么?有人进我房间?"
"是的,监控里看得很清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谁听见,"一个穿白衬衫的女的,大概半小时前进去的,到现在还没出来......"
白衬衫!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了电梯里镜子里的影子。"不可能!"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我反锁了门,插销也插上了,没人进来!我刚才检查过,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可监控里确实......"他顿了顿,背景里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您别急,我再看一遍......嗯......是的,她确实进去了,从您房门......直接穿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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