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向椅背，若有所思：“所以，弟弟你专程来给姐姐我泼冷水？”
“不，是来谈合作。” 秦海洋眼中闪过锋芒，“我刚组建的暗网反制小组，需要商业实体作为掩护。汪氏集团的东南亚项目，就是最好的切入点。我们可以在电站系统里植入隐蔽的情报监测程序，既保障你的商业安全，又能为华国收集区域动态。”
我摩挲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人：“你这算盘打得精啊。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利用我？”
“因为你我目标一致。” 秦海洋直视我的眼睛，“你看到的是十年后的能源版图，我看到的是十年后的国家安全。当商业网络与情报网络交织，既能守护国家利益，也能让汪氏成为行业龙头。这不是零和博弈，而是共赢。”
我沉默良久，突然笑出声：“有意思。秦海洋，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商人都更懂战略布局。说说你的具体方案？”
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会议室里，两个不同领域的人，开始勾勒一幅横跨商业与安全的宏大蓝图。
秦海洋推开汪氏集团旋转门，霓虹灯光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他刚要抬手拦车，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迟疑与小心翼翼。
“海洋……”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他身形猛地僵住。
回头的瞬间，秦海洋看到了站在五步开外的秦雨秋。她鬓角不知何时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曾经笔挺的脊背微微佝偻，手里还攥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七年间无数次在梦中浮现的画面突然真实地摆在眼前，秦海洋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冷下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秦雨秋被这冰冷的语气刺得眼眶发红，却强笑着往前迈了半步，慈爱的看着秦海洋说道：“海洋，我…… 我听说你回国了，想着你可能吃不好，特意给你熬了点你最爱吃的莲子粥。还热着了，你吃点吧！” 秦雨秋将保温桶往前递了递，塑料外壳上还残留着掌心的温度。
秦海洋盯着那保温桶，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他生病时为自己熬粥，香甜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可这份温情很快被记忆里另一个画面覆盖 —— 雨夜中，母亲依偎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分明有家室。
“收起你的假惺惺。” 秦海洋别过脸，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当年你自甘下贱的给汪展鹏当小三，要拆散别人家庭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给我熬粥？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你只图自己一时痛快吗？你就是自私自利又品行低劣。”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秦雨秋脸色瞬间惨白。保温桶在秦雨秋手中晃了晃，险些掉落：“海洋，妈妈知道错了，这些年我……”
“错了？你哪里会有错？你只会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秦海洋猛地转身，眼中泛起血丝，“你知道我在学校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的儿子’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别人骂我是私生子的时候，我的感受吗？你全都不知道，你心里就只有你自己！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吗？因为只有在生死边缘，我才能暂时忘掉自己有个道德败坏的母亲！”
泪水顺着秦雨秋的脸颊滑落，她颤抖着伸出手，又在半空停住，良久才哽咽说道：“海洋，是妈妈对不起你，可妈妈真的很想你…… 这些年我把以前的错误都弥补了，和那个人断得干干净净，还资助了好几个贫困孩子……”
秦海洋看着母亲颤抖的嘴唇，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钝痛。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像刀子一样伤人，可那些年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又岂是那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抚平的？
秦海洋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可是讽刺的是，秦海洋自己却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这样的矛盾，常常令秦海洋感到无比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粥你拿回去吧。” 秦海洋别过脸，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我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你操心。”
出租车驶离的瞬间，透过车窗，秦海洋看到秦雨秋还站在原地，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孤单。保温桶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抱着曾经那个还会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小男孩。秦海洋心中一痛，猛地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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