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的水雾渐渐散去，露出对面写字楼里零星亮起的灯光。裤袋里的钛合金外壳手机突然震动，短促的嗡鸣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划开屏幕，王劲松科长的消息嵌在暗灰色背景里："上级指令，今日上午十点启动统一行动，所有涉案人员依法拘传，相关涉案单位同步开展核查。" 字体是系统默认的宋体，每个字却像带着千钧之力。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磨砂质感的屏幕上顿了两秒，将消息转发给林岚秘书。办公室中央空调的送风声突然变得清晰，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时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看到了吗？李伟只是露在水面的那截冰棱。" 窗外的阳光已爬过二十层楼的高度，将我的影子钉在地板上，"能源处那三位长期负责项目审批的处级干部，审计署上周入驻时就把他们的签字文件列为重点核查对象 —— 这些都是按程序传达的工作部署，让我们保持常态，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惊动。"
林秘书那边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我望着玻璃上逐渐淡去的字迹，忽然想起上周在会议室，审计组人员抱着密封档案箱走进来时，走廊里弥漫的消毒水味与咖啡香奇异的混合在一起。那时阳光也像今天这样，正一点点驱散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
林秘书的呼吸陡然急促：“难怪审计署的人来查账时，您让财务部毫无保留地配合，当时张副总还骂您‘引狼入室’……”
“引的不是狼，是清理门户的猎枪。” 我从抽屉里取出份红头文件，封面盖着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鲜红印章，“这是上周收到的授权书，允许汪氏集团调用国家信息库的部分数据。我们查到的李伟别墅地址、瑞士银行账户，其实早就进入了高层的视野，让我们深入调查，不过是为了拿到更确凿的证据链。”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研发部周总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汪董，刚才工信部的刘司长亲自打电话，说要彻查新能源项目审批流程中的贪腐问题，还问我们有没有受到‘内部人员’的刁难 —— 这是不是意味着……”
“告诉刘司长，我们全力配合。” 我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万里江山图》中黄河九曲的位置，“把张副总近半年修改的项目参数记录整理好，特别是那些偏离技术规范的改动，这将是指证他配合内鬼的关键证据。记住，直接交给刘司长的秘书，用加密信道传输。”
林秘书在那头轻轻 “啊” 了一声：“刘司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去年刚查处过三个能源领域的腐败案。原来他也是……”
“他是‘清障行动’的前线指挥官。” 我看着加密硬盘的备份进度条走到 100%，弹出 U 盘时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上周酒会上我故意向李伟透露‘刘司长在打压民营企业’，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没想到这蠢货真信了，还把这话添油加醋地传给了赵宏远。”
窗外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系统提示：“赵宏远的私人飞机因‘机械故障’被迫返航，目前已降落在首都机场备用跑道，国安人员已登机‘例行检查’。”
我对着话筒轻笑：“通知法务部，准备好所有证据的公证件，半小时后送到刘司长办公室。告诉他们，这不仅是汪氏集团的胜利，更是国家清除蛀虫、守护核心技术的决心 —— 从今天起，再也没人能把华国的技术成果当成交易的筹码。”
林秘书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哽咽：“汪董，刚才看新闻说，漂亮国商务部突然宣布要对我国新能源企业解禁，这会不会和我们这次行动有关？”
我望着窗外渐高的日头，晨光已穿透云层，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璀璨的光斑：“上面的人昨晚在电话里说，这是高层博弈的结果。他们早就掌握了漂亮国暗中支持‘夜莺’组织的证据，这次收网不仅是清除内鬼，更是给对方递去一张‘谈判牌’。”
加密手机震动，王科长发来机舱内的实时照片：赵宏远被两名国安人员 “陪同” 着走下飞机，手腕上的手铐被宽大的西装袖口遮住，脸上还维持着故作镇定的微笑。
“让法务部把赵宏远与漂亮国中情局的加密通讯记录也附上。” 我放大照片，看着赵宏远皮鞋上沾着的红泥 —— 这与李伟别墅花园里的泥土成分完全吻合，“系统比对过，这些通讯记录里提到的‘技术换市场’方案，正是他们想逼迫我们接受的不平等条款。”
林秘书突然想起什么，语速飞快地说：“对了汪董，刚才刘司长的秘书来电，说上午十点的新闻发布会，想请您作为企业代表发言，讲讲如何防范商业间谍……”
“让周总监去吧。” 我打开保险柜，将加密硬盘锁进最底层的暗格，“这种露脸的事交给年轻人更好。我已经让他准备了份发言稿，重点提‘政企联动反间谍机制’，这是李副主席特意嘱咐要强调的 —— 让更多企业知道，国家永远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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