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冢的风雪在身后渐渐消散,青漓与大长老踏入极北冰原。凛冽寒风呼啸而来,如刀割般刮在脸上,眨眼间,睫毛便凝上了一层薄霜。极目远眺,千里冰原在幽蓝微光的映照下,泛着神秘而清冷的光,无数尖锐的冰棱如水晶剑戟般林立,透着肃杀之气。远处冰川裂缝中渗出的暗红液体,在冰层下缓缓流淌,那是千年前凤凰族与归墟首次交锋时,战死祭师的鲜血凝结而成的“泣血冰”,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那场惨烈的战争。
青漓紧握着母亲留下的玉牌残片,在这极寒之地,残片却意外地泛着丝丝暖意,指引着西南方向。“玉牌上写着‘极北有镜’,结合古籍记载,应该指的就是镜渊。听说镜渊能照见魂魄本源,说不定能找到归墟种子的弱点。”
青漓目光坚定地说道。大长老微微点头,眼神却落在青漓掌心的归墟残印上,只见那枚原本的黑点已扩大成瞳孔形状,正随着冰原的磁场缓缓转动,仿佛在窥探着未知的秘密。
二人在冰原上艰难前行半日,冰原中央陡然出现一座倒悬的镜山。十万面冰镜密密麻麻地嵌在山体上,每面镜子中都倒映着同一幅画面:青漓站在中央祭坛,胸口插着黑剑,背后是展翅的暗凤凰,周身散发着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小心,这些是‘魂归镜’,会放大内心的恐惧。”大长老话音刚落,离他们最近的一面冰镜“咔嚓”一声碎裂开来,无数冰刃裹挟着记忆碎片如疾风骤雨般袭来。青漓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有自己在灵树迷踪中逐渐透明的手,那是被归墟力量侵蚀的征兆;还有大长老在焚心劫中白发丛生的侧脸,每一根白发都写满了沧桑与疲惫。
“别凝视镜面!”青漓大喊一声,迅速挥动手中的剑。这把剑可不简单,融合了冰火的力量,剑身闪烁着红蓝相间的光芒。随着青漓的挥动,冰火之力在剑刃上轰然炸开,瞬间将袭来的冰刃斩碎。可碎镜的反光却在雪地上拼出一行字:“镜渊深处,藏着初代祭师的‘无魂之躯’。”
青漓心中一动,突然想起灵树年轮中记载的“极北冰原”,再看看眼前镜山的倒悬结构,二者竟暗合,这里显然是归墟五域的核心枢纽之一。
二人在镜山间小心翼翼地辗转前行,每通过一座镜门,就会踏入不同的镜像空间。在一个空间里,青漓看到母亲跪在冰镜前,镜中倒映的并非她自己,而是初代祭师那令人胆寒的蛇形虚影。
母亲的声音幽幽传来:“当年我偷走《归墟录》,就是为了在镜渊留下逆转的契机……”话未说完,记忆碎片戛然而止,镜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真正的镜渊入口——一座悬浮在冰缝上的水晶桥。桥底深不见底,偶尔闪过金色竖瞳的反光,透着无尽的神秘与危险。
“是归墟的守镜灵。”大长老一眼认出桥栏上的蛇形纹路,脸色凝重地说道,“当年祭师们用自己的魂魄碎片喂养它,现在它的瞳孔里,应该封存着归墟的部分本源。”
话音刚落,桥底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冰裂声,一只周身覆盖镜鳞的巨狼破冰而出。它长着十二只瞳孔,每只瞳孔中分别倒映着青漓的一种未来,其中一种画面让青漓心头一紧,只见自己正握着黑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大长老。
“别看它的眼睛!”青漓大喊,迅速将玉牌残片抛向空中。凤凰真火从残片中涌出,与镜渊的冰寒之力激烈碰撞,在巨狼的镜鳞上烧出一道道裂痕。巨狼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尾巴猛地扫过桥面。紧接着,十二面魂归镜从天而降,每面镜子都困住了青漓的一道残影。
大长老趁机施展“凤舞霜天”,凤火化作寒霜,将桥面的蛇形纹路瞬间冻结。然而,冰层下却露出无数骸骨,每具骸骨的后颈都有与青漓相同的归墟残印。
“这些是历代被归墟选中的宿主。”青漓在骸骨中发现一枚熟悉的玉佩,正是双生冢冰寒人影佩戴的那枚,心中一阵悲凉,“他们都失败了,所以归墟才会不断寻找新的容器。”她终于明白,母亲当年拼死改变她的血脉,就是为了让她成为第一个能抵抗残印侵蚀的宿主。
就在这时,巨狼的十二只瞳孔突然全部对准青漓,镜渊的冰镜同时亮起耀眼光芒,强大的吸力将青漓吸入镜面空间。在这个神秘空间里,青漓看到了初代祭师的记忆:千年前,祭师为阻止凤凰族因灵气暴动而灭族,自愿成为归墟的容器,试图借助归墟的力量平衡灵气。
然而,在融合过程中,他却被归墟的浊气反噬,魂魄分裂成善恶双生。“原来归墟本是救世之术,却因人心的贪婪沦为诅咒。”青漓喃喃自语。此时,镜中倒映的初代祭师突然转身,眼中竟泛着与她相同的红蓝双色。
“没错,而你,是最后一次修正的机会。”镜中祭师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刻有“无魂”二字的玉牌,“镜渊深处的冰棺里,沉睡着我剥离浊气的躯体,只有让你的凤凰血脉与它融合,才能彻底摧毁归墟。”青漓正要伸手触碰玉牌,识海深处的归墟种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残影的眼睛在镜中瞬间变成真正的瞳孔,吞噬了祭师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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