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阿周熟悉的、带着点慵懒俏皮的微笑,也不是记忆中任何温柔或羞怯的表情。那个笑容的弧度犹如用直尺精心描绘上去的一般,精准而稳定,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刺破虚空,不带一丝人气。
它镶嵌在那模糊的暗影中,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和…嘲讽?又或者,是某种更高维度的、漠然的观察?更让阿周血液凝固的一幕发生了。
苏雨,那个诡异微笑着的苏雨,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右手。她的动作僵硬而机械,如同一个关节生锈、缺乏润滑的提线木偶。她的食指,笔直地伸了出来,仿佛是一把刺破黑暗的利剑。
那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指尖,精准地穿过污渍斑驳的玻璃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感,如同一道闪电,直直地指向了——网吧内部!
她所指的方向,是那个适才宣称“我一直坐这儿啊”、让阿周检查网吧监控时的陌生男人所在区域更靠后的一隅,紧挨着老K那台机子的位置。那里光线愈发幽暗,几排陈旧的机位空荡荡的,堆积着一些待处理的快递箱和杂物。
阿周浑身的汗毛如触电般根根竖起。他顺着那个方向,下意识地如惊弓之鸟般猛地转头。灯光依旧疯狂闪烁,明灭之间,那个角落仿佛被切割成无数破碎的光暗碎片。
在一次光线短暂亮起的刹那,他似乎瞥见墙角阴影最深的地方,某个堆叠的快递箱侧面,有什么东西犹如一只受惊后蛰伏的黑色蟑螂,或者……一小块不自然的、深沉的布料褶皱,极其轻微地挪动了一下。然而,闪光转瞬即逝,那里又沉入了如墨般浓郁的黑暗。
就在阿周竭力想要凝聚视线再次确认那个角落时,远处的街头传来一声沉闷得仿佛隔着几层棉被的汽车喇叭声。嗡——恰似被这声音惊醒,头顶疯狂闪烁的路灯灯管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啪嚓”,瞬间如燃尽的烛火般彻底熄灭!
与此同时,整个网吧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宛若被无尽的黑夜所吞噬。唯有每台电脑屏幕微弱的光,映照着一张张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愕茫然的脸,恰似漂浮在深海里的惨白面具。
几秒之后,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嗡鸣,备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如幽灵般亮了起来,光线冰冷而生硬。阿周的心脏如脱缰的野马般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腔。他猛地再次看向苏雨——她消失了,如同蒸发在空气中一般。
昏黄的路灯下,街道空荡荡的,唯有被风吹起的一小片落叶,宛如孤独的舞者,打着旋儿缓缓落下。那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刚才那如同噩梦般的几秒钟,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如利刃般瞬间切割、吞噬。
网吧里又有了声音,却不再如先前那般喧闹嘈杂,而是像海浪一般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困惑和惊慌的低语。“靠!这是搞哪出啊?”
“又断电了?”
“妈的,这破网吧是不是有病啊!”
“老板!到底行不行啊!”
“操,刚打副本呢!”阿周呆若木鸡,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变成了一根木桩。他的呼吸粗重得如同拉风箱,后背更是冒出了一层冰冷刺骨的白毛汗。他提着背包,孤零零地站在网吧门前,任凭细雨如牛毛般洒落在脸上。
幻觉?绝无可能!那个笑容,那抬起手直指网吧内部的姿态……清晰得如同刻在视网膜上一般。这绝非幻觉。那么,外面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力量让苏雨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回来?又为何要指向那个阴暗的角落?
“喂!阿周!”老 K 的声音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穿透混乱的人群响起。他不知何时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如一阵疾风般来到了阿周身旁,那油腻的胖脸在应急灯下显得黯淡无光,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脸上写满了恼怒和不耐烦。
他用手指着阿周,又指了指那吧台后面的香烟。“阿周,你咋回事?喊你拿包烟,你是聋了还是咋的?你是不是病了?还有啊,你站在门口瞅啥呢?”老 K 的语气充满了责备和怀疑,他眉头紧皱,上下打量着阿周,又将目光投向苏雨消失的方向,最后扫视了一圈网吧里其他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顾客,摆出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模样。
老K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阿周混乱的大脑里,他浑浑噩噩的走进了网吧大门,习惯性的来到吧台后为叫嚣的老K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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