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材质奇特、非金非银的硬币,大约拇指指节大小。硬币的一面,清晰地浮雕着万象学园那融合了魔法阵、齿轮与羽翼的复杂校徽,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另一面则刻着规整的“1”字,以及一圈细小的、仿佛蕴含规则的符文。硬币本身散发着一种非常微弱的、稳定的魔力波动。
“就是这个。”花濑薰将硬币放在掌心,让鲁迪能看得更清楚,“万象币。它是万象都市唯一认可的流通货币。其他世界的金币、银币、铜板、魔晶卡……或者任何形式的货币,在这里……”她顿了顿,用温柔但无比清晰的语气说出了那个如同冰锥般刺穿所有幻想的词语:
“……都无法流通呢。”
无法流通。
这四个字,如同带着绝对零度的咒语,从花濑薰温柔的唇间吐出,轻柔地飘过花店门口的风铃,然后——
轰!!!
瞬间引爆了门外的世界!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扼住了整条林荫道。
上一秒还弥漫着归家倦怠、低声交谈、甚至微弱嫉妒的喧嚣,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数百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花店门口,聚焦在鲁迪·乌斯那张瞬间失去血色、写满震惊和茫然的脸上,聚焦在花濑薰掌心那枚闪烁着冰冷校徽光芒的银色硬币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扛着消毒喷雾、正警惕扫描着路边一只无辜蝴蝶的龙宫院圣哉,动作凝固了。
优雅推着娜娜莉轮椅的鲁鲁修,手指停在了扶手上。
被女仆和守护者簇拥的安兹,眼窝中的红光停止了闪烁。
正在斗嘴的阿卡多和安德森,同时闭上了嘴,惊愕地看向花店。
连挂在利姆鲁脖子上的米莉姆,都暂时忘记了,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和真更是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鸭蛋,大脑一片空白。
“无法……流通?”一个干涩的、带着颤抖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第一颗石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是佐藤和真。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芸芸(惠惠还被她抱着),踉跄着冲到花店门口,眼睛死死盯着花濑薰手中的万象币,又看看鲁迪手里那堆瞬间变得如同废铁般刺眼的格雷拉特金币,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绝望的惨白。
“开什么国际玩笑?!”和真猛地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愤怒而扭曲变调,瞬间传遍了整条街道,“无法流通?!那我们身上带的这些金币!银票!铜板!魔晶卡!还有……还有阿库娅攒的那些破石头!全是废铁?!一堆连擦屁股都嫌硬的废铁?!!”
轰——!!!
和真的哀嚎,如同点燃了巨型炸药桶的引信!
积蓄的恐慌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了整支队伍!
“什么?!不能用?!”
“我的金币!我攒了半年的私房钱啊!”
“魔晶卡也不行?!那里面存着我家族给的生活费!”
“天哪!那明天的饭钱怎么办?!”
“宿舍!宿舍要不要交租金?!”
“神啊!难道我们要在这个鬼地方饿死?!”
“那个万象币是什么东西?哪里能弄到?!”
绝望的呐喊、惊恐的质问、崩溃的尖叫……各种语言、各种声调的噪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林荫道!刚刚还勉强维持着队形的“异世界大军”,此刻彻底崩溃、解体!人群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轰然炸开!
“让开!让开!我要去问清楚!”一个身影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人,是穿着十字骑士铠甲的达克妮斯。此刻她脸上没有了花痴,只有一种面临生存危机的惊慌(虽然这惊慌在她看来可能也带着点被生活蹂躏的快感)。
“老板!老板!看看我这个!这个可是王国发行的金币!纯度最高!也不行吗?!”红发的艾莉丝挤到花店柜台前,将一枚闪烁着月华般光泽的金币拍在柜台上,急切地看着花濑薰。
“还有我的!这是阿坎雷蒂亚发行的女神金币!上面有本女神的神像!总该值点钱吧?!”阿库娅也挣脱了和真,高举着一枚印着自己Q版头像(她自己声称)的金币挤了进来。
“老板!请问哪里可以兑换万象币?”利姆鲁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在紫苑和朱菜的护卫下也靠近了柜台。迪亚波罗如同最警惕的猎犬,猩红的竖瞳扫视着周围混乱的人群。
“啧,麻烦。”枢木朱雀护在娜娜莉的轮椅前,皱眉看着失控的人群。
“C.C.,你的披萨……”鲁鲁修刚开口。
“别管披萨了!GEASS小子!”C.C.难得地露出了严肃(或者说烦躁)的表情,“没钱连最劣质的芝士边都买不到!”
“校长!这一定是校长的阴谋!”龙宫院圣哉已经掏出了最高级别的病毒检测仪对准了花濑薰手中的万象币,“未知材质!未知能量波动!不可接触!莉丝妲!最高级别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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