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头皮发麻，硬着头皮站起来。他努力回忆着阿库娅刚才那“玄奥”的步骤：“a=2, b=3, c=-2… Δ=b2-4ac…3的平方是9…4乘2乘负2…是负16？Δ=9 - (-16)？9加16？等于25？√25=5…x= [-3 ±5]/4？所以一个解是(-3+5)/4=2/4=0.5？另一个是(-3-5)/4=-8/4=-2？” 他磕磕绊绊地报完，紧张地看着沃尔特。
“正确。” 沃尔特的评价依旧简短。
和真还没来得及庆幸，沃尔特的下一个问题如同冰冷的子弹接踵而至：“很好。那么，请解释该方程根的几何意义，以及判别式Δ＞0、Δ=0、Δ＜0分别对应函数图像与x轴的交点情况。”
几何意义？图像？交点？和真眼前一黑，感觉那些数学符号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史莱姆，向他扑来。他张着嘴，像个离水的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能感觉到前排雅儿贝德投来的、带着轻蔑的余光，甚至能“听”到安兹骨头架子因为强忍叹息而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看来，你的理解还停留在机械套用公式的阶段。” 沃尔特的声音如同宣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是学习的大忌。坐下。认真听讲。”
和真颓然坐下，感觉比被巨蛙吞下去又吐出来还要疲惫绝望。噩梦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对后排的两人而言，无异于一场由冰冷公式和无情提问构成的、缓慢而精准的凌迟。
“阿库娅，若方程(m-1)x2 + 2mx + (m+2) = 0 有两个相等的实数根，求m的值。”
“和真，用配方法解方程：x2 - 4x - 5 = 0。”
“阿库娅，阐述韦达定理的内容，并用它验证你刚才解出的方程根与系数的关系。”
“和真，应用题：魔导机械工坊计划用一定数量的标准魔晶石铺设一个矩形法阵区域。若长度减少5米，宽度增加3米，则面积减少15平方米；若长度增加2米，宽度减少1米，则面积增加4平方米。求原计划铺设区域的长度和宽度各是多少米？”
……
每一个问题落下，都像一柄重锤砸在和真混沌的脑仁上，或是像一道无法理解的神谕轰击着阿库娅贫瘠的逻辑区。阿库娅从一开始的试图用“女神智慧”蒙混过关，到后来的胡言乱语（“让长度和宽度都去信奉水之女神，它们自然就会和谐共处！”），再到最后彻底自暴自弃，宣称“数学是异端！是对美的亵渎！我要净化它！”，引得前排的安兹和雅儿贝德灵魂之火剧烈摇曳（气的），安德森更是差点把圣经捏碎（激动的）。
和真则是在绞尽脑汁的回忆、混乱的计算、被无情指出错误、再陷入更深的绝望中反复循环。汗水浸透了他廉价运动服的后背。他能感觉到迪米乌哥斯那镜片后闪烁着饶有“就这？”的光芒，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样本；潘多拉·亚克特则模仿着他抓耳挠腮的窘态，动作夸张得如同舞台剧（被沃尔特狠狠瞪了一眼才收敛）；伽玛皱着眉头，似乎对他们的愚钝感到痛心疾首，几次想举手纠正又忍住了。
就在和真被一道关于水池同时进水放水的应用题折磨得快要灵魂出窍时，沃尔特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双眼已经开始转蚊香圈的阿库娅。
“阿库娅同学。”
“呜诶？！” 阿库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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