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雅儿贝德的声音如同冰锥划过玻璃,带着刻骨的轻蔑,“败犬的吠叫,总是格外刺耳呢。根据神圣的赌约,你们,阿克西斯教团,营业额惨败于纳萨力克惊悚屋。现在,履行你们的承诺,献上你们全部的‘收入’。” 她特意在“收入”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嘲弄。
迪米乌哥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棚屋内堪称“赤贫”的景象,嘴角的微笑带着一丝怜悯(虚假的):“不必担心,雅儿贝德大人。即便只有一枚万象币,也代表了阿克西斯教团信守契约的…呃…‘精神’?”
潘多拉立刻浮夸地接口:“Jawohl! (是的!)败者的荣誉!哪怕是一枚铜板,也请务必交出来,好让我们完整地记录下这历史性的时刻!”
和真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肺里所有的空气,也抽走了他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他从那破裤子的口袋里,极其缓慢地、如同掏着什么稀世珍宝(或者剧毒之物)般,掏出了两张皱巴巴的、印着数字“10”的万象币。
他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雅儿贝德面前。没有看雅儿贝德那充满恶意的脸,也没有看迪米乌哥斯玩味的眼神,更没有理会潘多拉浮夸的表演。他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两张代表着他三天地狱般煎熬和最终耻辱的纸片上。
“喏,” 和真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全部家当,二十万象币。” 他伸出手,将两张纸币递向雅儿贝德。
雅儿贝德甚至懒得用手去接。她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旁边的潘多拉。
潘多拉立刻如同得到圣旨般,夸张地迈前一步,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以拈花般的姿态,极其郑重(且充满表演性)地接过了那两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对着光线照了照,仿佛在鉴定稀世珍宝的真伪。
“Vollst?ndig! (齐全了!)” 潘多拉高声宣布,如同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随即将纸币小心翼翼地(表演成分十足)递给迪米乌哥斯。迪米乌哥斯则优雅地将其收入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镶嵌着黑曜石的钱夹中。
“二十…” 雅儿贝德猩红的瞳孔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阿库娅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上,“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财富呢。难怪能制作出那些‘惊世骇俗’的女神之光。”
“啊啊啊啊啊——!” 阿库娅彻底爆发了!雅儿贝德那赤裸裸的羞辱,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最后的引信。“闭嘴!你这个长翅膀的黑皮恶魔!不准你侮辱本女神的神圣造物!这次…这次只是运气不好!是那个军服公主偏心!是你们用了卑鄙的手段!有本事再来一次!本女神一定要把你们这些恶魔的脸踩在脚下!让你们跪着唱阿克西斯教团的赞歌!” 她挥舞着拳头,蓝色的长发狂乱地飞舞,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雅儿贝德的脸上。她完全忘记了恐惧,只剩下被彻底践踏的自尊心所激发的、不顾一切的愤怒。
雅儿贝德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和愉悦。她享受着阿库娅这徒劳的、歇斯底里的挣扎。这比眼泪有趣多了。
然而,就在阿库娅准备扑上去揪住雅儿贝德的衣领(如果能揪到的话)继续宣战时——
砰!
一记毫不留情的友情破颜拳,狠狠地砸在了阿库娅的后脑勺上!
“呜哇!” 阿库娅惨叫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她捂着脑袋,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这次是疼的),愤怒地回头:“和真!你干嘛?!”
和真保持着挥拳的姿势,脸上是混合着绝望、疲惫和“这智障没救了”的终极表情。他额角青筋暴跳,对着阿库娅怒吼:“白痴!还嫌不够丢人吗?!二十!我们忙了三天就赚了二十!这点钱还不够我们买盒饭!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掉那些鬼东西!不是让你在这里跟恶魔约架!”
他指着棚屋角落里,那堆积如山的、如同垃圾场般存在的九十九尊“阿库娅女神之光·量产型”手办。
那些手办,经历了阿尔泰尔森罗万象之力的“修复”,此刻整齐划一地排列着(被芸芸整理过),却散发着比之前更加诡异的气息。空洞对称的黑点眼珠毫无神采地凝视着虚空,笔直的嘴唇如同被尺子画出来,小圆锥鼻子滑稽地戳着,姿态僵硬得如同劣质的塑料人偶兵阵。在黄昏昏暗的光线下,它们密密麻麻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拉长,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仪式现场。
雅儿贝德的目光扫过那堆“黏土诅咒”,猩红的瞳孔中掠过一丝纯粹的厌恶和鄙夷,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污秽的东西。迪米乌哥斯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玩味变成了纯粹的生理不适。潘多拉更是夸张地捂住了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恶臭:“Gr?sslich! Absolut gr?sslich! (可怕!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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