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丸默默收刀入鞘,对着白老的方向微微躬身。
艾莉丝咬了咬嘴唇,虽然满脸不服气,但也收起了训练剑。
休塔尔克如蒙大赦,赶紧扶起自己的战斧。
卡莲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向白老的眼神充满了敬重。
苏菲亚退回到爱丽儿和白织身边。
阿诺斯平静地收起了指尖残留的魔力微光。
爱丽儿在横梁上耸耸肩,拉着白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中。
废墟之上,只有一片劫后余生般的寂静和弥漫的烟尘。刺耳的学园警报声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
白老不再看他们,转身,负手而立,面对着道场仅剩的、布满裂痕的一面还算完整的墙壁,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岳。
无声的命令,清晰无比。
科塞特斯第一个动了。他默默走到那面墙壁前,四臂垂于身侧,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面对着墙壁,如同最忠诚的卫兵开始站岗。只是那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懊悔。
紧接着,米莉姆撇撇嘴,也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站在科塞特斯旁边,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冰冷的墙壁。
阿卡多慢悠悠地踱步过去,选了个离安德森最远的位置,慵懒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安德森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到另一侧,掏出圣经,面对着墙壁,嘴里念念有词(大概率是诅咒异端),开始了他的“面壁”。
红丸、艾莉丝、休塔尔克、卡莲、苏菲亚、阿诺斯…一个接一个,无论身份,无论种族,无论之前多么桀骜不驯,此刻都如同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默默地走到那面巨大的墙壁前,排开,面对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开始了他们人生(或魔生)中极其罕见的一小时——面壁思过。
废墟之上,烟尘缓缓沉降。夕阳的余晖透过坍塌的屋顶和墙壁的巨大破洞,斜斜地照射进来,将一排排面壁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白老负手而立的背影,在残阳中如同定海的神针。
远处,校长室的落地窗前。阿尔泰尔悬浮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白发如瀑垂落。她透过窗户,清晰地看到了道场废墟上那戏剧性的一幕幕——从最初的俳句吟诵,到热血切磋,到米莉姆乱入,再到混乱升级为毁天灭地的大乱斗,最后是白老那惊艳绝伦的一刀定乾坤,以及此刻那排排站的“思过者”。
她那如同人偶般精致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她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深邃的眼眸。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慵懒恶趣味的低语,消散在空旷的校长室里。
“月下吟俳…武斗乱炖…面壁思过…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窗外,那排面壁的身影在夕阳下,构成了一幅荒诞又和谐的学园奇景。万象合众学园的一天,再次在鸡飞狗跳的崩坏与意外降临的秩序中,缓缓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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