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美尔走到芙莉莲面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笑容温和依旧,目光却深邃,仿佛穿透了时光:“芙莉莲,好久不见。看来,你在这里…经历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他的视线扫过菲伦,又看了看休塔尔克,带着一丝长辈的欣慰,“有可靠的人在身边,很好。”
芙莉莲抱着书,微微歪了歪头,看着辛美尔,又看了看正和海塔聊得投入的菲伦,以及被艾泽拍着肩膀(力道之大让休塔尔克龇牙咧嘴)询问近况的休塔尔克。精灵漫长的生命让她对时间的流逝近乎麻木,但此刻,看着昔日并肩作战、如今已显老态的伙伴,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充满生气的年轻面孔,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她遗忘的暖流,悄然滑过心湖。她没说话,只是翠绿色的眼眸里,那层惯有的慵懒薄冰似乎融化了一点点。
六个人——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旧友与崭新羁绊的师生——就这样站在夕阳下的林荫道上,低声交谈起来。辛美尔询问芙莉莲的魔法研究(芙莉莲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关于学园里新发现的古代符文),艾泽考校休塔尔克的剑术进步(休塔尔克紧张得手心冒汗),海塔笑呵呵地听着菲伦讲述学园趣事,偶尔插几句充满禅机的点评。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隔绝了学园其他地方的喧嚣与崩坏。
伊蕾娜看着这意外插播的温情剧,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提醒大家:“咳…那个,尊贵的客人们,我们的压轴景点…”
然而,沉浸在重逢喜悦(或紧张)中的六人,似乎都没听见。赫萝的尾巴悠闲地甩着,琥珀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温馨的一幕,小声对罗伦斯说:“喂,罗伦斯,你看那精灵小鬼头,平时一副死样子,现在表情还挺丰富嘛。” 罗伦斯苦笑着点头,心思却还在盘算这趟“高价”观光到底值不值。奇诺依旧安静地站在她的摩托车旁,防风镜下的目光平静地观察着一切,如同一个永恒的旁观者。
伊蕾娜额角跳了跳。算了,反正钱已经收了,这几位“老友叙旧”也算别致风景…她当机立断,魔杖一挥,悄无声息地给自己、奇诺、赫萝和罗伦斯施加了轻身和气息遮蔽的魔法,压低声音:“看来这几位要聊一会儿了。我们…先走一步?终极景点,错过就太可惜了!”
赫萝耳朵一竖,立刻来了精神:“哦?终于到重头戏了?走走走!” 她对偷窥神秘校长可比看老友重逢有兴趣多了。罗伦斯无奈跟上。奇诺沉默地点点头,汉密斯安静地启动。
灰之魔女带着她仅剩的三位“忠实”游客,如同幽灵般绕过沉浸在叙旧中的六人,朝着悬浮校长室下方那处被几棵巨大魔法橡树巧妙遮蔽、据说是“最佳观测点”的隐秘角落潜行而去。空气中,只留下辛美尔温和的笑语、海塔的佛号、艾泽的粗嗓门、菲伦的讲述、休塔尔克结结巴巴的回答,以及芙莉莲偶尔发出的、极轻的“嗯”。
悬浮校长室下方,魔法橡树的巨大树冠投下浓密的阴影,形成天然的隐蔽所。伊蕾娜示意众人噤声,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片厚实的、散发着微光的魔法树叶,露出一个天然的、视角绝佳的缝隙。从这里向上望去,刚好能避开校长室落地窗正面的反光,清晰地窥见内部靠近窗户这一侧的大部分景象。
“看好了,各位,见证奇迹的时刻…” 伊蕾娜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冒险的兴奋和导游特有的神秘感。她悄悄摸出一小块经过特殊处理的单向窥视水晶,将其贴在缝隙处,魔力微微注入。
水晶表面泛起微光,校长室内部的景象瞬间被放大、清晰地投影在几人面前。
校长室内部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加广阔和…混乱。整体是冷硬的银灰色调,充满了未来科技感与哥特式繁复雕饰的奇异融合。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浩瀚的时空裂隙景观,变幻的星云如同流动的油画。室内悬浮着许多意义不明的几何光屏,上面流淌着瀑布般的异界文字和数据流。几把造型狰狞、如同艺术品般的军刀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气中缓缓地、无声地游弋着,散发出冰冷的锋芒。
房间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巨大的、线条流畅的暗银色悬浮办公桌。然而此刻,办公桌后那张看起来极其舒适、由某种黑色真皮包裹的悬浮沙发椅上,却空无一人。
目标呢?
伊蕾娜调整着水晶的角度,赫萝和罗伦斯好奇地凑近,奇诺也微微侧头。水晶的视野缓缓移动,掠过冰冷的办公桌,掠过悬浮的光屏,最终定格在房间靠里侧、一个相对私密的休息区域。
那里,摆放着一张看起来异常柔软舒适的…超大号懒人沙发?沙发是暖融融的鹅黄色,与整个房间冷硬的基调格格不入。
而懒人沙发上,坐着(或者说半陷在)一个身影。
正是万象合众学园的校长,森罗万象之主——阿尔泰尔!
她标志性的白色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鹅黄色的沙发靠背上,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了平日的慵懒或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少女般的羞涩红晕!她身上那套华丽的蓝白军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只穿着里面那件略显单薄的白色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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