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亵渎?”芙兰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拼命摇头却说不出话的伊蕾娜。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徒弟为了钱,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赛丽艾也冷冷地开口了,声音如同冰珠落盘:“阿尔泰尔校长,学园规章虽有禁止窥探校长室隐私的条款,但罪不至死。动用‘万军刀狱’追杀学生,是否…过于激烈了?”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的建筑废墟,意思不言而喻。
阿尔泰尔的脸色更加阴沉,周身的空间扭曲得更甚,军刀的嗡鸣声更加尖锐,显然芙兰和赛丽艾的阻拦让她怒上加怒。但她终究没有立刻动手。
芙兰是资深星尘魔女,赛丽艾更是古代魔法理论的权威,虽然两人联手也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缺少了两人是对于维持整个万象合众学园的平衡的破坏,万象合众学园毁灭她自然是无所谓大不了再造一个,但这里可是给自己的造物主岛崎刹那带来欢乐的地方,而且她对于下次的到访也是十分期待的,自己可不能辜负了她。
既然牵扯到了岛崎刹那,强如阿尔泰尔自然而然需要掂量一下。
三方对峙,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躲在芙兰身后的伊蕾娜,能清晰地感受到阿尔泰尔那穿透屏障的冰冷杀意,吓得她紧紧抓住芙兰的袍角,连呼吸都屏住了。
芙兰轻轻拍了拍伊蕾娜抓着自己袍子的手(冰凉且颤抖),抬头看向阿尔泰尔,脸上露出一抹看似随和、实则不容置疑的微笑:“校长息怒。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咳咳,我这不听话的学生确实该罚。但打打杀杀,有伤学园和气,也吓坏了其他学生不是?您还记得您给学园制定的规则吗?” 她顿了顿,慢悠悠地说,“不如…交给我来处理?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阿尔泰尔死死盯着芙兰,又看了看被护得严严实实的伊蕾娜,以及旁边一脸冷肃的赛丽艾。愤怒的火焰在她眼中疯狂燃烧,但理智终究没有完全被淹没。她很清楚芙兰所谓的“处理”是什么。
僵持了足足十秒。那数十把军刀依旧悬停着,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最终,阿尔泰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好。芙兰,记住你的话。如果结果不能让我满意…”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冰冷。
悬停的军刀如同归巢的蜂群,瞬间倒飞而回,消失在阿尔泰尔周身扭曲的空间中。她最后用那饱含杀意和警告的眼神狠狠剐了一眼芙兰身后的伊蕾娜,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破碎的落地窗和一片狼藉的学园景观,无声地控诉着刚才的惊魂一幕。
恐怖的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
伊蕾娜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湿透。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恐惧感瞬间淹没了她。
芙兰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个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徒弟,脸上那随和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些许严厉的目光:“伊蕾娜。”
“老…老师…” 伊蕾娜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为了钱?”芙兰直接点破,叹了口气,“胆子不小,连阿尔泰尔那点‘小爱好’都敢去窥探?嫌命长?”
伊蕾娜羞愧地低下头。
“赛丽艾老师也看到了,”芙兰转向旁边一脸冷意的赛丽艾,“这事,得给校长一个台阶下。”
赛丽艾则不知所以地耸了耸肩,声音毫无波澜:“窥探上位者隐私,扰乱学园秩序,造成重大财产损失(她指了指周围的废墟)。按古代魔法师协会戒律,当处以记忆抹除及禁闭反省。”
芙兰点点头:“嗯,合情合理。” 她看向伊蕾娜,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伊蕾娜,看着我的眼睛。”
伊蕾娜下意识地抬头,对上芙兰那双深邃如同星海的眼眸。
芙兰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伊蕾娜的眉心。指尖萦绕起细碎、梦幻、如同星尘般的紫色光芒。
“星屑魔法·忘却之河的涟漪。”
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涌入伊蕾娜的脑海。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沉入了温暖深邃的星河之中,无数关于刚才窥视到校长室的画面、关于阿尔泰尔抱着抱枕的羞耻场景、关于那致命的军刀追杀…这些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投入河中的沙砾,被轻柔却坚定地冲刷、剥离、卷走…沉入意识的最深处,被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星尘光芒的封印牢牢覆盖、掩埋。
伊蕾娜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瞳孔有些失焦。几秒钟后,紫色光芒散去。
芙兰收回手指。
伊蕾娜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清明,但脸上充满了困惑和残留的惊悸:“老…老师?我…我刚才怎么了?我好像…好像记得阿尔泰尔校长很生气…有很多军刀在追我…好可怕…但是…为什么追我?我做了什么?” 她努力回忆,却只记得自己带着游客去参观,然后…然后就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被军刀追杀的恐怖记忆!中间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只有一种强烈的、劫后余生的恐惧感和一种莫名其妙的巨大心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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