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包裹维兹的厚厚冰层最先开始龟裂、融化。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冰碴的寒气,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瘫软在地,魔法帽滚落一旁,淡紫色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莉丝妲黛也哆哆嗦嗦地抱紧双臂,嘴唇冻得发紫,劫后余生的后怕让她连哭都忘了。
冰封地狱的危机解除,但走廊已是一片狼藉。光滑的冰面覆盖了所有地面和大部分墙壁,桌椅东倒西歪冻结在冰里,天花板挂着冰凌,米莉姆撞出的大洞边缘还在掉落碎冰,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和魔力失控后的焦糊味。学生们惊魂未定,有的试图活动冻僵的身体,有的忙着清理身上的冰屑,咒骂声、抱怨声、抽泣声此起彼伏。
维兹瘫坐在冰冷刺骨的冰水混合物里,浑身湿透,淡紫色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魔法帽滚落在一边。寒意深入骨髓,让她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比身体更冷的是她的心。完了,全完了!拖把失控怼脸,暖炉冰封走廊,不仅一件没卖出去,还造成了堪称学园史上最严重的“推销事故”之一!赔偿金…光是想想那个天文数字,维兹就觉得眼前发黑,恨不得立刻回归冥府长眠。
她颤抖着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片由自己亲手制造的冰封废墟:莉丝妲黛正抱着她那个被冻得硬邦邦的限量版抱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丸黑着脸,用鬼炎斗气一点点融化着身上的坚冰,每融化一点,脸色就更阴沉一分;圣哉被困在他自己的圣光防御阵里,正神经质地用各种仪器检测着残存的冰霜能量,嘴里念念叨叨着“污染残留率0.37%…需要七重净化方案…”;阿库娅顶着一头冰碴,正对着冻在冰里的一只高跟鞋跳脚大骂;和真揉着被拖把怼得又红又肿的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维兹的心脏。她颤抖得更厉害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摊位上仅存的、也是唯一看起来还完好无损的商品——那面边缘镶嵌着繁复藤蔓花纹的椭圆形手持镜上。镜面光洁,倒映着她此刻苍白绝望的脸。
一个荒谬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念头,疯狂地在她冰冷绝望的脑海中滋生。占卜镜!对,还有它!爱情占卜镜!雅儿贝德同学和夏提雅同学最开始就是被它吸引的!虽然前面两个道具……呃……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但这个!这个绝对不一样!这是她花了大价钱从一个流浪占星师那里换来的,据说是由命运女神的一滴眼泪凝结而成,能窥见爱情的真谛!虽然那个占星师看起来不太靠谱,喝得醉醺醺的,但…但万一是真的呢?只要…只要能证明它的价值!只要雅儿贝德大人或者夏提雅大人愿意买下它,哪怕只付一点点定金…或许…或许就能稍微缓解一下那可怕的赔偿压力?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维兹猛地伸出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了那面冰冷的镜子。她挣扎着想从冰水里爬起来,声音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尖锐变形,带着孤注一掷的哭腔:“还…还有这个!雅儿贝德同学!夏提雅同学!请看!维兹魔法杂货铺的镇店之宝!‘爱情占卜镜’!它能…它能映照出您内心最渴望之人的身影!能窥见命运红线连接的彼方!能揭示爱情的…呃…奥秘与真谛!”她语无伦次地喊着,双手将镜子高高举起,仿佛举着最后的希望火炬。
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如同丢入滚油的火星。
轰!
两股被冰封地狱短暂压制、却从未熄灭的恐怖气息,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镜面反射的光芒下轰然爆发!
“安兹大人的垂青!”×2
雅儿贝德和夏提雅异口同声地尖叫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狂热和势在必得的疯狂。冰冷的走廊里,空气仿佛被这两股意念点燃!
雅儿贝德的身影化作一道纯白的毁灭之光,黑翼在背后轰然展开,卷起狂暴的气流,将冻结在冰里的桌椅碎片扫得四处飞溅!她无视脚下光滑的冰面,每一步踏下,坚硬的冰层都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炸裂、粉碎!她眼中只有那面镜子,只有镜中可能映出的、属于至高无上的安兹大人的影像!任何挡在她和镜子之间的东西,都是必须被碾碎的尘埃!她白皙的手掌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直直抓向镜柄!
“嚯嚯嚯!大嘴巴猩猩!也配染指映照至尊的魔镜?给我碎掉!”夏提雅的身影则如同滴血的鬼影,速度快到留下道道残像。哥特萝莉裙摆下爆发出不祥的血色能量,她尖啸着,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足以洞穿精钢的血芒,目标同样是镜柄!她的想法简单而残酷——我得不到的,你这卑微的虫子也休想拥有!先毁了它!
两人的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几乎在同一瞬间抵达!
维兹只觉得眼前一花,两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将她淹没。她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仿佛灵魂都被冻结。她甚至能看清雅儿贝德指尖萦绕的、足以粉碎灵魂的幽暗能量,以及夏提雅爪尖那滴落的、散发着腐蚀气息的粘稠血珠!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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