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三层的空气里,海水的咸腥尚未完全散去,混杂着砖石粉尘和一股若有似无的、被遗忘标本的福尔马林气息。
承太郎“水族研究社”旧址那个刺眼的“封”字铁牌,如同一个滴血的警示符,钉在每一个路过的学生和老师心头。学园崩坏的日常仍在继续,但秩序崩坏的苗头,已经让某些理性的存在感到了忧虑。
一间同样位于旧校舍、但相对完好(至少墙壁没塌)的空置教室,此刻成了临时的“问题社团峰会”会场。几张课桌被拼凑成一个简陋的圆桌,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边缘还带着毛边的羊皮纸地图——那是利姆鲁让苍影临时绘制的“学园危险区域分布图”,上面用醒目的红叉标注着维兹走廊冰封区、水族社废墟、被惠惠误爆的操场坑洞、紫苑料理部“毒气室”旧址等近期着名灾难现场。
圆桌主位,利姆鲁·特恩佩斯特(史莱姆形态)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湛蓝透明的身体像一块纯净的水晶。他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温和的蓝色光辉中透出的沉稳与理性,无形中成为了混乱漩涡中的定海神针。大贤者的分析光幕在他核心处无声流淌,处理着各方信息。
红丸抱着双臂,赤红的武士刀斜倚在桌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与会者,如同忠实的护卫。朱菜安静地坐在利姆鲁侧后方,膝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茶盒,但此刻显然不是品茶的时候。
与会者,堪称学园“麻烦制造者”的代表性阵容:
惠惠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标志性的魔女帽歪戴着,眼罩下的那只眼睛炯炯有神,法杖像根烧火棍似的靠在她腿边。她旁边是同样一脸严肃、抱着厚厚笔记本的芸芸,后者时不时偷瞄一眼惠惠,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米莉姆·纳瓦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桌子上,粉色的双马尾随着她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晃动着。她金色的龙瞳饶有兴致地盯着羊皮地图上的红叉,似乎在评估哪些“坑”够大够深,能不能玩滑梯。她的“快乐破坏部”目前只有她一个光杆司令,但破坏力抵得上一个军团。
达克妮斯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然而她脸上那两团不自然的红晕,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亢奋。
她旁边站着表情复杂的莉丝妲黛(特意过来帮她),这位金发女神正努力压制着达克妮斯随时可能爆发的、对“痛苦”的渴望宣言。
哥布塔,作为利姆鲁最忠心的跟班之一(兼气氛组),他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怀里抱着一个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鼓鼓囊囊的纸袋,里面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诸位,”利姆鲁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平和,“近期学园内因社团活动引发的…‘小意外’频发,不仅造成公共财产损失,也影响了他人的正常学习生活。阿尔泰尔校长虽然…嗯…比较宽容,但想必大家也不愿看到自己的社团活动空间被无限压缩,甚至像水族研究社那样彻底消失吧(虽然实际上已经有很多社团被关闭)?”他湛蓝的身体微微波动,目光扫过惠惠、米莉姆和达克妮斯。
惠惠立刻挺起小胸脯,独眼中燃烧着爆裂的火焰:“哼!我的‘爆裂魔法理论补习班’才不是问题社团!是学园那些死板的审核员无法理解爆裂艺术的真谛!是那些脆弱的建筑结构配不上我的究极魔法!”她越说越激动,法杖顶端的红宝石开始闪烁危险的光芒。
“惠惠!冷静!”芸芸吓得赶紧按住她的手,小脸煞白,“利姆鲁同学说的是控制范围!不是取缔!”
“控制?”惠惠撇撇嘴,但还是收起了魔力,“好吧好吧,看在芸芸的面子上。我惠惠以红魔族之名保证!以后…嗯…尽量把爆裂魔法的理论演示控制在操场那个被我炸出来的坑里!除非…除非有新的、更坚固的试验场出现!”她一脸“我已经很让步了”的表情。
“嚯嚯!坑?”米莉姆听到关键词,眼睛瞬间亮了,从桌子上蹦了下来,粉色的身影一闪就凑到了羊皮地图前,指着那个最大的红叉(操场深坑),“这里!这里可以滑下去吗?或者能不能挖深一点,弄个水池?我可以表演‘米莉姆流·深海鱼雷冲撞’!保证超——级壮观!”她兴奋地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化身人形鱼雷撞穿地壳的场景。
“米莉姆大人!”红丸忍不住出声,额角青筋跳动,“我们讨论的是减少破坏!不是制造新的破坏项目!请您务必承诺,在社团活动期间,克制您的力量,避免对学园建筑结构造成不可逆损伤!”他着重强调了“不可逆”三个字。
“诶——?”米莉姆拉长了声音,小嘴撅得老高,金色的龙瞳里满是不情愿,“不拆墙?那还有什么意思嘛!跟挠痒痒一样!”她抱着胳膊,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利姆鲁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安抚:“米莉姆,强大的力量需要匹配的责任感。想想看,如果你不小心把整个校舍拆了,你的‘快乐破坏部’(虽然没有注册)岂不是连活动场地都没了?就像承太郎同学的水族馆那样。”他巧妙地用米莉姆在乎的东西(玩的地方)来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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