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李文渊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龙案前散落着几颗南海珍珠，在晨曦中闪着温润的光泽——这是今早蜜獾们玩剩下的"罪证"。
"价值三千两的贡品，"皇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这么被你的'缉私能手'当成了玩具。李爱卿，你告诉朕，这是第几次了？"
李文渊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这一个月来，蜜獾缉私队确实查获了价值数万两的走私货物，但它们造成的损失也高达五千两。光是赔偿周通判那对御赐锦鲤，就花了他整整半年俸禄。
"皇上息怒。"张谦出列打圆场，"蜜獾毕竟只是畜生，不通人性。李主事也是出于公心......"
"公心？"孙淼立即反驳，"纵容妖物毁坏贡品，惊吓太后，这也是公心？臣以为，当立即诛杀这些妖物，以正视听！"
"臣附议！"周通判紧跟着出列，"这些蜜獾今日敢毁贡品，明日就敢惊圣驾。留着必是祸患！"
朝堂上顿时吵作一团。支持李文渊的官员列举蜜獾缉私的功劳，反对的则细数它们造成的损失。皇帝听着双方的争论，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皇帝终于开口，殿内立刻安静下来，"李爱卿，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三日之内，若不能彻底解决蜜獾之患，你就自己去诏狱报到吧。"
退朝的钟声像是催命符。李文渊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连官帽歪了都没察觉。
"大人！"百晓生和赵虎急忙迎上来，"皇上怎么说？"
李文渊苦笑着把朝堂上的事说了一遍。赵虎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那些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讲道理又不听......"
百晓生却若有所思："大人，我观察这些蜜獾多日，发现它们虽然顽劣，却极重义气。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想办法。"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宫门外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只见蜜獾首领正带着它的手下大摇大摆地走来，守卫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你们怎么进来的？"李文渊惊讶地问。
蜜獾首领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钻洞呗。这皇城的墙根下到处都是洞，比你们衙门的墙还好钻。"
李文渊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主意。他蹲下身，平视着蜜獾首领："獾兄，想不想玩个更刺激的游戏？"
蜜獾眼睛一亮："什么游戏？"
"我听说，北山的野猪最近经常下山祸害庄稼。你们要是能把它们赶回深山，我就求皇上把整座北山都赏给你们做领地。"
蜜獾们立刻兴奋起来，互相用爪子拍打着，发出兴奋的嘶嘶声。北山地形复杂，正是它们最喜欢的游乐场。
"成交！"首领爽快地答应，"不过要是我们做到了，你还要每天送十斤蜂蜜上山。"
"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三天，京城出现了难得的宁静。蜜獾们全部转移到了北山，与野猪群展开了激烈的领地争夺战。据山下的猎户说，战况相当激烈，经常能听到野猪的惨叫和蜜獾兴奋的嘶吼。
第三天傍晚，蜜獾首领带着一身伤痕回到京城，嘴里还叼着半只野猪耳朵。它把战利品丢在李文渊面前，骄傲地昂着头：
"搞定。从今往后，北山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李文渊立即进宫禀报。皇帝听说野猪之患也被解决，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北山划为"蜜獾保护区"，严禁猎杀。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谁也没想到，这个让人头疼的蜜獾之患，最后竟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不仅鼠患彻底消除，连困扰当地多年的野猪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妙啊！"张谦在吏部衙门前拍着李文渊的肩膀，"化害为利，一举两得。李主事果然总能给人惊喜。"
就连孙淼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算你运气好。"
然而李文渊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结束。蜜獾虽然去了北山，但它们随时可能回来"探亲"。而且经过这番折腾，他在朝中的处境更加微妙——欣赏他的人觉得他能力出众，忌惮他的人则认为他手段诡异。
更重要的是，他隐约感觉到，暗处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蜜獾事件中，有几个巧合实在太过蹊跷......
"大人，"百晓生悄声汇报，"我查到一些线索。那些南海珍珠，好像有人故意放在蜜獾必经之路上的。"
李文渊眼神一凝："继续说。"
"还有上次武库的弓弦，据守卫说，那天本来不该放在那个位置的......"
夜色渐深，李文渊独自坐在值事房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如果这些都不是意外，那说明有人一直在暗中给他下套。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秦桧一党。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李文渊走到窗前，望着北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这场较量，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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