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吗?的确绝望。
系统沉寂,精锐无望,眼前只有这群被所有人抛弃的残兵败将和囚犯罪徒。
然而,就在这片绝望的景象中,他脑海中那早已化为虚无的系统空间,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并非苏醒,更像是一种……回响?是那SSR卡【国运赌桌·混乱征召】投下后,引发的某种不可预知的涟漪?他无法确定。
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他没有理会王朴的建议,而是迈步,走进了营地。
他走到一个断了一条胳膊,靠坐在栅栏边的老兵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和浑浊的眼睛:“哪里人?”
老兵木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李文渊也不在意,又走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吓得脸色发白的少年兵面前:“怕吗?”
少年兵浑身一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最后,他走向那群囚徒聚集的角落。看到他靠近,那些囚徒立刻警惕起来,几个彪悍的甚至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李文渊停下脚步,目光与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眼神最凶悍的囚徒对视,平静地问道:“想活吗?”
那刀疤囚徒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位大官会问这个,随即咧开嘴,露出黄牙,带着讥讽和破罐破摔的狠厉:“活?谁他妈不想活?但这世道,活得了吗?”
“跟我走,也许能活。”李文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当然,更可能会死,死得很难看。”
刀疤囚徒和他身后的囚徒们都愣住了。
李文渊不再看他,转身走到营地中央一处稍高的土坡上,面对着下方这两千多道麻木、绝望、凶狠各异的目光。
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营地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是废物,是累赘,只配在这里等死。”
“朝廷可能忘了你们,霍大将军如今也生死不明,没人会在意你们的死活。”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
“但是,我,李文渊,在意!”
“我不是来拯救你们的圣人,我没那个本事。”
“我是来自你们一起,去北边,找那些把你们打成这样的王八蛋,算账的!”
“你们是残了,是老了,是犯了事,但那又怎么样?”
“残了,还能用一只手挥刀!老了,经验比毛头小子多!犯了事……呵,老子要的就是你们这股不怕死的狠劲!”
“跟着我,我不敢保证你们都能活着回来。”
“但我能保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把你们当垃圾一样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能保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算死,也要啃下敌人一块肉,让他们记住,大启还有一群他们打不垮的老弱病残、囚徒罪兵!”
“现在,告诉我!”
李文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战鼓擂响,
“是愿意像个废物一样烂死在这里,还是愿意跟着老子,去北边,用你们剩下的这半条命,换敌人一条命,让那些狗娘养的‘秩序’傀儡知道——”
“老子们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是带刺的!”
死寂。
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麻木的伤兵,还是凶狠的囚徒,都怔怔地看着土坡上那个身影。
几秒钟后,那个断臂的老兵,用剩下那只手,猛地捶了一下地面,发出嘶哑的低吼:“算……算老子一个!”
那吓坏的少年兵,眼泪涌了出来,却也跟着喊:“我……我也去!”
囚徒角落,刀疤脸猛地啐了一口,眼中凶光闪烁,却带上了一丝异样的神采:“妈的!横竖是死,跟着你去闹一场,死了也痛快!老子干了!”
“干了!”
“跟狗日的拼了!”
……
起初是零星的回应,随后如同野火燎原,怒吼声、咆哮声、夹杂着哭喊声,在这片绝望的营地上空汇聚成一股悲壮而混乱的声浪!
王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不认识这群残兵败将了。
赵虎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轻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百晓生推了推眼镜,在小本子上飞快地写着什么。赛鲁班挠了挠头:“好像……有点意思了。”贾仁义则开始重新计算成本,嘴里嘀咕:“士气可嘉,但粮食消耗估计要增加了……”
李文渊站在土坡上,看着下方这群被重新点燃了最后一丝血性的“军队”,心中没有任何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带着这样一支队伍,去对抗那冰冷的秩序洪流,前途依旧渺茫。
但,种子已经埋下。
混乱的土壤,或许正需要这些被秩序抛弃的残渣,来孕育出最不可预测的变数。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的天空,那里阴云密布。
“整编队伍,分发口粮,救治伤员。”他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声音平静而坚定,“明日,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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