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文渊带着他那支唱着荒诞歌谣的杂牌军,义无反顾地扎进北境烽烟之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场金銮殿上立下军令状的戏剧性一幕,以及后续李文渊在潼川“接收”了一支由老弱残兵和囚犯组成的“军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京城,迅速成为了朝野上下、茶楼酒肆中最炙手可热的谈资。
起初,对于李文渊请缨出征,京城舆论尚有几分悲壮色彩,毕竟国难当头,有人敢于挺身而出,总好过全都缩头不言。但当具体细节传开,尤其是那支军队的构成和李文渊那“滔天混乱”的言论被渲染放大后,舆论的风向便急转直下。
“听说了吗?那位李侯爷,带的兵全是伤兵、老头子和牢里放出来的死囚!”
“何止啊!据说在潼川,还搞什么……唱歌鼓舞士气?唱的不知是哪里的淫词艳曲,不成体统,简直有辱斯文,有辱国体!”
“带着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去对抗连霍帅都抵挡不住的强敌?这不是去打仗,这是去送死,还要拉着那些人一起陪葬!”
“我看他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破罐子破摔,临死前还要哗众取宠一番!”
“‘滔天混乱’?我看他是失心疯了!陛下怎么会相信这种狂徒?”
嘲讽、质疑、幸灾乐祸的声音如同瘟疫般蔓延。在那些清流文官和保守派看来,李文渊此举无异于一场荒唐的闹剧,将严肃的军国大事视同儿戏。即便是一些原本中立,甚至对李文渊抱有几分同情的人,在听到这些“确凿”的消息后,也不禁摇头叹息,认为他已是穷途末路,行为癫狂。
秦桧虽告病在家,但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暗中推波助澜自是少不了的。一时间,李文渊和他的“唱歌军队”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就连市井小儿,也编出了顺口溜嬉戏:“靖安侯,胆子肥,领着乞丐去碰鬼,碰得头破又血流,只剩歌声满天飞。”
这股风气自然也吹进了皇宫大内。
御书房里,皇帝看着暗影卫送来的、关于北境和李文渊动向的密报,脸色阴沉不定。密报上详细记录了李文渊在潼川整合残兵、以及那“异响”鼓舞士气的诡异情形。
“唱歌……《小苹果》?”皇帝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听不出喜怒,“他这‘滔天混乱’,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侍立一旁的高无庸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陛下,据报确是如此。只是……那曲调歌词,闻所未闻,似乎……并非雅乐。”
皇帝沉默片刻,冷哼一声:“朕让他去退敌,不是让他去搞什么幺蛾子!带着一群残兵囚徒,还弄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成何体统!”
他心中那因为无人可用而被迫押注在李文渊身上的烦躁和疑虑,再次涌了上来。若非北境局势实在糜烂,霍云重伤下落不明,朝中无将敢往,他真想立刻下一道圣旨把那个胡闹的家伙揪回来。
“继续盯着。”皇帝最终疲惫地挥挥手,“一有战报,无论好坏,立刻呈报。”
“老奴遵旨。”
与朝堂和市井的嘲讽不同,在另一个层面,送别则显得沉默而凝重。
靖安侯府,自李文渊走后,便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显得格外冷清。但内部,苏小婉却并未闲着。她动用了苏家所有能动用的明暗力量,一方面竭力应对着朝中各方对北境物资的拖延和克扣,与兵部、户部的胥吏们周旋,为前线争取哪怕多一车粮食,多一捆箭矢;另一方面,则严密监控着秦府的动向,以及京城中任何与“秩序”力量相关的蛛丝马迹。
她知道李文渊此行九死一生,知道他带的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更知道他面对的是何等可怕的敌人。京城的嘲笑如同毒刺,但她只能将这些担忧和愤怒压在心底,化作更冷静的行动。她相信李文渊,相信他那看似“不靠谱”背后,一定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深意和决绝。
夜色中,她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北方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天空,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李文渊留下的、可以调动部分暗桩的令牌。
“李大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而在京城的某个隐秘院落里,气氛同样肃穆。
霍云留在京中的暗桩首领,一个名叫雷豹的精悍汉子,正对着一张简陋的北境地图,眉头紧锁。他是霍云的绝对心腹,对霍云敬若神明。对于李文渊,他原本并无太多好感,甚至因其“幸进”和“不按常理出牌”而有些轻视。但此刻,霍云重伤失踪,北境崩坏,李文渊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并且真的带着人北上的朝廷大员。
“头儿,京城都在笑话那位李侯爷呢。”一个手下低声道。
“笑话?”雷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血丝和厉色,“一群躲在京城嚼舌根的废物,也配笑话敢去北境的人?不管他带的是什么兵,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他去了!这就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混账强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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