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纹的手紧紧拉着缰绳,回头望向妻子:“兰儿,你信我吗?”
沙兰朵坚定地点点头:“我一直信你。”
云纹对沙兰朵展开一个微笑,如二人初见时那般。
那边厢,又一支冷箭射向沙敬之。他满身是箭,血流不止。
“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乖乖投降吧!”
杜焕策马逼近,高声道,“跟我们回去,我杜焕还能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看在您是王后,不,曾经王后阿父的份儿上,还能帮您说两句好话……”
沙敬之一瘸一拐地走下马车。
沙敬之每前进一步,杜焕等人就往后退一步。
沙敬之走到马车背后,啐了杜焕一口:“小人得志!哼!”
“死到临头,还说我是小人?我是小人又如何,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来啊,别怕这老头,给我射轿子!”
众人举起弓箭。
沙敬之整理好自己的盔甲,使出全身力气,费尽全力将马车推到悬崖之下。
车马碎裂的声音混着他决绝的呼喊在山林之中回荡:
“从此之后,是生是死,皆是命数!”
无数箭从四面八方射向沙敬之。
云纹眼睛一闭,马蹄飞扬。
一盏孤灯下,九昱写下杜焕和柳青娥的名字。
一笔一划,遒劲有力。
窗外,神崆国十五的月亮,很圆。
睚眦躺在酒肆的屋顶,看着满月,吃了口酒,跳下屋檐。
子夜,一个黑影从灵阙的后门而入。
清晨时分,金管家特意嘱咐璇儿要多准备一份早膳。
璇儿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三爷回来了?”
金管家点点头:“昨儿后半夜,三爷回来了。”
“若是晚宴时候回来的话,二姑娘就更高兴了。”
金管家轻轻叹气:“能回来就好,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团圆。”
对于灵阙来说,十五是团圆,十六便是分别。
天微微亮起来,蒲牢失神地看着窗外。
天朗气清,因为鸱吻的关系,灵阙的每一扇窗外都能看到碧草繁树,彷佛永远沐浴在生机盎然的春日中,然而眼前祥和之景,却令她没来由地一阵发慌。
囚牛咳嗽两声:“我要走了。”
蒲牢取来衣袍帮他更衣。听着他的闷咳声,她手中的动作缓了缓,心里比刀割还要难受,却还是佯装镇定,微微点头。
囚牛轻道:“准备募捐晚宴,夫人多费心了。”
蒲牢淡然道:“放心,负熙会帮我的。”
“还有,对面的那个…”
“我明白。”蒲牢欲言又止:“下次,你会是什么模样?”
囚牛看着铜镜中自己衰老的模样,微微摇头,随后又咧嘴对着蒲牢一笑:“原来,我老了是这副模样。吓到你了吧?”
蒲牢摇摇头,紧紧抓住囚牛的手,抚摸着他手上的皱纹:“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你的老年、中年、少年,我都见过,也都能陪在你身边。”
囚牛抚摸着蒲牢的头发。
蒲牢:“好像咱们能穿越天长地久,直到地老天荒。”
囚牛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说了一句:“风有些凉,关上窗吧。”
蒲牢微微点头,转身去关窗。
阳光透过窗棂缝隙洒在囚牛身上,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得透明。
窗户关牢,阳光消失,蒲牢再回头时,刚才囚牛坐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
蒲牢清理掉心里的湿意,自嘲地笑了笑,整理了妆容,走出房门。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早晨,有人归家,有人告别,有人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杜府大门打开,杜焕在仆从的伺候下坐上轿子。
这个时辰,他该去上早朝了。
柳青娥目送轿子到街角才回府,她怎么也不会知道杜焕的轿子调转了方向,出了城。
而坐在轿子里的杜焕也怎么都不会知道,自己轿子的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了一台两人小轿,一起出了城,在一座府邸外落停。
府邸门外挂着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字:云。
小轿里,九昱掀开轿帘,一双清亮的眼睛在“云”字上逡巡片刻,道:“都准备好了吗?”
大黄笑嘻嘻地咧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一转身,幻化成一只黄鼠狼,从轿子里钻了出去,轻松地从府邸中那些随从、侍女的眼皮下,一路行至云宅内室。
室内,杜焕和贾妙云正在翻云覆雨。
大黄连连摇头,嘀咕了一句:还是正事儿要紧。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朵花偷偷放在杜焕衣脚,又将口中一直叼着的香料袋子啃破,将里面的香料吹向屋内。
大黄屏住呼吸,一摇尾巴,离开了云宅。
小轿忽地一沉,九昱低头一看,一只黄鼠狼正坐在自己脚边,冲着她咧嘴呲牙:“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嗯,足够让柳青娥陪我去医馆拿药了。”
黄鼠狼变回人形,又冲着她狠狠地呲了呲牙:“然后咧?”
九昱会意,笑着掏出一个鸡腿和一块银两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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