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知觉,是玉藻前十二单衣的袖角掠过面颊的冰凉触感,以及自己坠入无边黑暗的失重感。
林小姐的意识在混沌中不断下沉,如同坠入幽邃的渊底。
思绪如破碎的镜面般四散零落。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正站在黄泉比良坂的入口——那条通往死者国度的山间小径。
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跌跌撞撞地沿着陡峭的下坡路前行,几次险些摔倒。
最终,她来到道路尽头,一块巨大的岩石横亘在前,阻断了去路。
她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抬起,轻轻按在那冰冷的石面上。
刹那间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她成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旅人,腰间佩剑,衣衫褴褛。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回头望去:领头的是面容枯槁的女性,青黑色的皮肤上布满皱纹,凌乱的长发间垂着猩红的长舌,尖利的指甲闪着寒光。
‘黄泉丑女...’
这个认知莫名浮现在脑海。更令人心惊的是她们身后的军队:
一队是眼眶空洞、皮肤青灰的武士,手持锈迹斑斑的兵刃;另一队则是形貌诡异的生物——矮小健壮,肤色斑斓,虽无尖耳却散发着凶暴之气。
还有那些悬浮在空中、缠绕着雷霆的光球,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黄泉军...八雷神...’
林小姐的意识继续在陌生记忆中沉浮。画面突然转换,还是那个魁梧男子视角,似乎是被追击前的经历。
他正身处一座幽暗的宫殿。
随着手中火把的亮起,一个女子的身影逐渐显现。
她端坐着,姿态雍容,面容中透着母性的温柔与神性的庄严——那是伊邪那美,黄泉津大神,冥界的主人。
即便在如此可怖的环境中,她的美丽依然令人屏息。
如果是现实中,林小姐看到这个XP大暴击的年上大姐姐也会丢掉羞耻心,像是新宿街头的黄毛一样去讨要联系方式。
但很可惜,林小姐并没有恋尸癖。
她裸露的脖颈与手腕处,惨白的皮肤如腐朽的绢帛般剥落,露出底下青紫交错的肌肉纤维。
那些失去生机的肌理随着她的每个动作,如同干枯的芦苇般僵硬地拉伸、收缩,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透过衣襟下,数百条肥硕的蛆虫正在血管与腐肉间蠕动穿行,方才追击部队中的八雷神,此刻正刻像是膏药猴般攀附在她的身体上。
最令人不适的是那些蛆虫爬过女神面部时的场景——它们从空洞的眼窝钻进,又从破损的唇角钻出,而伊邪那美始终保持着温柔似水的微笑。
八雷神发出的“噼啪”声与蛆虫蠕动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林小姐的胃部突然剧烈痉挛起来——如果只是普通的腐尸与蛆虫,或许只会引起本能的厌恶。
但此刻通过刚刚视角所见的一切,却让她感受到一种亵渎神圣的强烈恶心。
那种目睹至美与至丑同时存在于一个神体上的认知失调,比任何恐怖景象都更令人作呕。
“呕——”
强烈的胃部抽动和喉管的收缩终于让她摆脱了视角的主人——伊邪那岐的记忆。
她猛地弓起身子,双手撑在冰冷的千引石上。喉管不受控制地收缩,却没吐出任何秽物,哪怕是唾液。
这种生理性的痛苦反而成了锚点,将她从那种昏沉的状态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说到底,此刻的身体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都不好说。
指尖用力到发白地抠进石缝,却感受不到应有的疼痛。
林小姐终于确定,此刻的自己或许只是投射在黄泉的一缕意识,连呕吐都只是精神对亵渎景象的条件反射。
林小姐强忍着不适,努力回忆着方才在伊邪那岐记忆中看到的路径。虽然担忧可能遭遇黄泉军或八雷神等本土居民。
但她选择相信玉藻前对此早有预料——即便那个突如其来的契约祝词令人猝不及防。
攀上千引石的动作近乎粗暴。既然感受不到疼痛,便无需在意膝盖磨破的皮肉,或是因攀登而翻起的指甲。
沿途的景象与方才视角中的截然不同,没有堆积如山的尸骸,没有哀嚎的枯瘦恶鬼——只有无边无际的荒芜。
青白色的泥土如同焚尽的骨灰,铺展至视野尽头。干涸的地表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每一道裂痕中都渗出幽蓝的冥火。
远处,几株枯木以扭曲的姿态指向灰暗的天穹,枝桠间悬挂着褪色的注连绳,早已停止晃动的神乐铃上覆满尘埃。
当终于抵达黄泉殿遗址时,眼前不出所料的衰败。
仅剩三根朱漆立柱歪斜矗立,雕刻着宫殿主人故事的壁画石板散落各处。
林小姐费力地搬开一块刻有“黄泉户契”图案的残壁,向原本应是内殿的方向前进。
林小姐发现了张残破的御床——漆黑的漆面剥落殆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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