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暗红灵魂光点,以及其中包裹的奇异碎片,静静悬浮在虚空尘埃之中,散发出一种与周遭混乱格格不入的、古老而纯粹的气息。
夜璃抬手虚引,那光点与碎片便轻飘飘地飞入她的掌心。
入手微凉,那灵魂光点中蕴含着星骸聚合怪积累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精纯魂力,虽然充满了混乱暴戾的残留意志,但若能净化提纯,无疑是壮大神魂的绝佳补品。
然而,两人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那块残缺的碎片上。
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材质似玉非玉,似骨非骨,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暗金色泽,与夜璃的归墟魔元颜色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内敛深邃。其表面刻满了极其复杂、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
更奇特的是,这碎片散发出的气息,并非能量波动,而是一种……位格上的威压!一种凌驾于寻常法则之上的、代表着某种“权限”或“神职”的意蕴!
“这是……”墨渊凝视着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似乎是某种……‘神格’的碎片?”
“神格?”夜璃挑眉,对这个词汇有些陌生。
“你可以理解为,某种宇宙本源法则凝聚成的‘权柄凭证’。”墨渊解释道,“拥有完整神格者,便可执掌对应的法则,成为所谓的‘神只’。这块碎片虽然残缺,但其中蕴含的位格气息做不得假,而且……似乎与‘毁灭’、‘混乱’之类的法则相关。”
他仔细感知着碎片上流动的符文,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这头星骸聚合怪能成长到如此地步,恐怕与它侥幸融合了这块神格碎片脱不开关系。只是它灵智低下,无法真正理解和掌控其中的权柄,只能本能地运用其散发出的力量,才变得如此混乱暴戾。
夜璃尝试着将一丝神识探入碎片之中。
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万物崩坏、星辰陨落的毁灭景象!无数混乱的法则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其中蕴含着一种“让一切归于无序与终结”的冰冷意志!
这并非归墟那种包容一切、作为轮回一环的寂灭,而是一种更加主动、更加充满恶意的……破坏与毁灭!
同时,一段极其模糊、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残留信息,也随之涌入她的感知:
“……叛徒……窃取……吾之权柄……不甘……”
信息戛然而止,但那其中的恨意与疯狂,却让人心惊。
夜璃收回神识,眉头微蹙:“这里面残留的意志,充满了憎恨,指向某个‘叛徒’?难道这神格的原主,是被人击杀,神格被打碎?”
“很有可能。”墨渊沉吟道,“神格之争,在古老的传说中并不罕见。这块碎片残留的‘毁灭’与‘混乱’属性,倒也符合那星骸聚合怪的成长轨迹。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夜璃:“这块碎片对你而言,或许是个机遇,也是个隐患。”
“机遇?”夜璃看向他。
“若能将其中的残留意志彻底净化,你可以尝试吸收其中的‘毁灭’法则本源,虽然残缺,但足以让你的归墟之力更具攻击性与破坏性,甚至可能领悟一些相关的强大神通。”墨渊分析道,“毕竟,归墟本身,也包含着‘终结’的意蕴,与‘毁灭’有部分共通之处。”
“那隐患呢?”
“隐患就是,这碎片与原主之间的联系未必完全断绝。你吸收它,可能会沾染上原主的因果,甚至被其仇敌感知到。而且,神格之力非同小可,以你目前的境界,强行吸收恐有被其反客为主、影响自身道途的风险。
机遇与风险并存。
夜璃看着掌心那流转着符文的暗金碎片,陷入了沉思。她能感觉到,这块碎片对她有着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体内的归墟之力在渴望与之融合。
但墨渊的警告也不无道理。她的道,是归墟正道,是维护平衡的“修正者”,而非纯粹的毁灭使者。过多吸纳这种充满恶意与混乱的毁灭本源,是否会偏离她的初衷?
就在她权衡之际,异变再生!
那原本静静漂浮在她掌心的神格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她体内那更加本源、更加崇高的归墟气息,竟然主动震颤起来!其表面的符文流动速度陡然加快,散发出更加炽热的光芒!
一股精纯的、剥离了混乱与恶意的“毁灭”法则本源,如同受到吸引般,主动从碎片中剥离出来,化作一缕暗金色的气流,缓缓流向夜璃!
而碎片本身,则在剥离了这缕本源后,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变得如同普通的顽石,只剩下最基础的材质,那些玄奥的符文也彻底隐没。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夜璃和墨渊都愣了一下。
这神格碎片……竟然在主动“献祭”自己最核心的本源?
“看来,它感知到了你体内真正归墟位格的压制,选择了臣服与……融合。”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它残留的本能意识到,融入你的归墟之道,或许是它这块碎片最好的归宿,甚至可能在未来,随着你的强大而得以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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