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是如何拉着池唐的小手,一步一步带他走出家门,认识门口那棵会开花的梧桐树,指着天上的白云告诉他那是变的;想起自己拿着图画书,一个字一个字教他认字,他发音不准把 “月亮” 说成 “月酿” 时,两人都笑得滚在地毯上;想起他第一次主动叫 “姐姐” 时,自己激动得跑去告诉所有人,声音都带着哭腔。时光就像指缝里的沙,在一天天的陪伴中悄然流逝,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慢慢敞开心扉,接受了她,也接受了这个叫做 “家” 的地方。后来,她牵着他的手走过无数条街道,教他做算术题,听他讲学校里的趣事,两人就在这样相互陪伴的岁月里,一起慢慢长大了。想着过往,池水的心软的像吸饱水的海绵,看着池唐背影的眼中波光粼粼。
池唐在池水下楼时就感觉到了。这么多年的相处,让他对池水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只要她在同一个空间里,哪怕不说话,他也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存在。可今天她却异常安静,半天都没出声,这让他有些疑惑。擦了擦手,池唐转身看向客厅,正好对上池水望过来的目光。阳光落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的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听到动静的池水回过神,看到池唐望过来的目光,立刻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收拾好了就放在那里吧,一会儿姐姐来炒菜。小唐今天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池唐端起水杯走到沙发旁,挨着她坐下,沙发微微陷下去一块。他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池水带着笑意的脸上,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低沉:“我想什么,你都满足我吗?”
他的嗓音本就好听,刻意放低了语调,更显得磁性十足。池水记得以前曾开玩笑说他这嗓子不去学声乐可惜了,当时池唐只是淡淡说不感兴趣便岔开了话题。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池水心里微微一动,却没多想,只当是弟弟在撒娇:“那要看你想吃什么了,太离谱的可不行。”
池唐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嘴角也跟着弯起。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靠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映出少年人眼中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知道她此刻心里定是想起了过往的事,有些情绪需要慢慢平复。而他有的是耐心,就像过去的十几年一样,慢慢靠近,徐徐图之,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思,悄悄藏在每一个看似平常的瞬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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