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赵明轩一时语塞,只得干笑两声:“那就里面请吧,长公主方才还问起将军府的人呢。”
步入府邸,但见回廊曲折,亭台错落,一片梅林延绵如海。
红梅似火,白梅如雪,幽香浮动,确实美不胜收。梅林中设了数十处暖帐,帐中设有暖炉茶点,宾客们三五成群,吟诗作画,好不风雅。
霍景域被几位武将同僚拉去喝酒,霍锦独自在梅林中小步。她知道那些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屑。
“可是霍家妹妹?”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身见是一位身着水蓝衣裙的少女,眉目婉约,气质清雅。霍锦记得这是苏尚书的千金苏婉音,天机阁报称此女性情温和,才华横溢,在贵女中颇有人望。
“苏姐姐。”霍锦敛衽为礼。
苏婉音亲切地挽起她的手:“早就想见见你了,听说你医术高明,在城南开了间回春堂,免费为贫民看诊,真是令人敬佩。”
霍锦微怔。回春堂之事她做得低调,没想到已经传开。
“不过是尽己所能罢了。”她谦道。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一阵喧哗。但见众人簇拥着一华服女子走来,正是顾昭宁。她今日穿着绛紫绣金衣裙,环佩叮当,明艳逼人。目光落在霍锦身上时,闪过一丝冷厉。
“我当是谁,原来是霍小姐。”顾昭宁声音清脆,却带着锋芒,“听说江南温暖,想必没见过这等雪中梅景吧?可还适应京城的寒冷?”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再次强调她“乡野出身”。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看霍锦如何回应。
霍锦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那个白玉小瓶:“京城天寒,确与江南不同。
不过我特制了这款梅花香露,嗅之可暖身暖心,顾姐姐可要试试?”
瓶塞开启,清冷梅香顿时四溢,却又奇异地带着暖意,与这雪中寒梅相映成趣。众人皆惊,从未闻过如此奇妙的香气。
顾昭宁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没想到霍妹妹还有这等手艺。”
“乡野之地,别无长物,只好琢磨些小玩意儿。”霍锦语气平和,却让顾昭宁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这时,长公主驾到,众人忙行礼。安阳长公主目光在霍锦身上停留片刻,含笑点头:“早就听闻霍家小姐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宴席即开,众人依次入座。霍锦被安排在苏婉音身旁,对面正好是顾昭宁。席间言笑晏晏,暗地里却刀光剑影。
贵女们展示才艺,或吟诗,或作画,或抚琴,无不精美绝伦。
轮到顾昭宁,她起身道:“昭宁不才,愿为长公主及各位献舞一曲。”
乐声起处,顾昭宁翩跹起舞。她舞技确实高超,如蝶穿花,如燕掠水,赢得阵阵喝彩。一舞终了,她微微气喘,目光投向霍锦:
“久闻江南多才女,不知霍妹妹可愿展示一二?”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霍锦身上。霍景域在远处席上皱眉,欲起身解围,却被身旁友人拉住。
霍锦从容起身:“锦儿才疏学浅,不敢与各位姐姐相比。唯有医术尚可,愿为大家展示一个养生小技。”
她取出发间那支白玉簪——实则是她特制的银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请长公主准她演示针灸之术。
“此术可舒筋活络,美容养颜。”她浅笑解释,“愿为一位姐姐试针。”
席间一片寂静。贵女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尝试。终于,长公主开口:“那就为本宫试试吧。”
霍锦施礼上前,银针轻刺长公主手部几个穴位。不过片刻,长公主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连多年的肩酸之症都减轻了许多。
“神奇!果真神奇!”长公主惊喜道,“霍小姐这医术,堪称一绝!”
众人哗然,纷纷称奇。顾昭宁面色难看,强笑道:“不想霍妹妹还有这等...民间技艺。”
就在这时,忽然外间传来惊呼:“有刺客!保护长公主!”
顿时场面大乱。霍锦被慌乱的人群推挤,险些跌倒。忽然一只坚实的手臂扶住了她,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竟是太子萧夜爵。
“霍小姐小心。”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我来。”
混乱中,霍锦被他护在身后,但觉一枚冷箭擦着她的鬓角飞过,钉入身旁柱中。箭羽微颤,箭头上幽蓝的光芒显示淬有剧毒。
萧夜爵目光一凛,迅速将她带到安全处。四目相对间,霍锦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多谢殿下...”她话音未落,忽然瞥见顾昭宁袖中寒光一闪——
那根本不是惊慌失措,而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一枚银针直朝太子后心射去!
电光火石间,霍锦不假思索,手中玉簪银针疾射而出,精准地将那枚毒针击落在地。
“你...”萧夜爵转身,正好看见两枚银针落地的一幕。
他目光骤变,看向霍锦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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