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京城积雪初融,檐角冰棱滴答落水,敲在青石板上如更漏声声。
霍锦立在窗前,看那水痕在石面洇开深色印记,一如萧景渊连日来访在她名声上烙下的污迹。
"小姐。"云珠捧着热茶进来,语气发愁,"外头传得更难听了,说您吊着三皇子欲擒故纵,连顾家都派人来探口风..."
霍锦接过茶盏,暖意沁入掌心,却化不开眉间冷霜。萧景渊这一手实在毒辣——以"求娶"之名行监视之实,更用流言将她钉死在"攀附皇权"的耻辱柱上。
若再放任,莫说查探龙涎玉之谜,便是将军府清誉也要毁于一旦。
"温大娘到哪儿了?"她忽然问。
"昨儿递的信,该到城门口了。"云珠一愣,"小姐真要这时候开回春堂?三皇子正盯着您..."
"正因为盯着,才要给他找点事忙。"霍锦搁下茶盏,"备车,去朱雀街。"
朱雀街西段毗邻西市,货郎走卒穿梭如织,空气里混着牲畜臊臭与炊饼香气。
温大娘戴着灰布头巾,正踮脚丈量一间废弃粮铺的门面,见马车来忙迎上前:"小姐怎么亲自来了?这儿腌臜..."
"正是要腌臜处才好。"霍锦下车,麻布披风裹得严实,"病人不会因门面光鲜就少受罪。"
铺面宽敞却破败,梁柱遭虫蛀得厉害,地面积着经年污垢。温大娘叹气:"便宜是真便宜,就是拾掇起来费工夫。"
"不必拾掇得太光鲜。"霍锦指尖拂过掉漆的柜台,"记得江南回春堂么?白墙青瓦,瞧着干净,穷苦人却不敢进。
这回咱们就挂个布幌,摆几张条凳,让大伙儿知道——这儿只医病,不摆阔。"
她踱至后院,指着一排歪斜的厢房:"这几间改药房,那间大的隔成诊室。不必设雅间,皇亲国戚来了也一样排队。"又压低声音,"地下挖个窖,要隐僻,存放要紧物件。"
温大娘眸光一闪,心领神会——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当日午后,朱雀街炸开了锅。
"将军府小姐要开医馆!"
"专给穷人看病?骗鬼呢!"
"听说诊金随缘,药钱只收本钱!"
消息乘着北风刮遍全城。茶楼里,说书人拍醒木:"且说那姜小姐,不爱红妆爱青囊,江南救疫传美名,如今京城续仁心!"——自然是天机阁的手笔。
翌日清晨,破败铺面前已排起长队。咳喘的老叟、瘸腿的货郎、抱着啼哭幼童的妇人...皆揣着疑惧张望。
门板吱呀推开,霍锦素面布衣,发髻只插一根银簪,笑吟吟挂上幌子:
"回春堂今日试诊,各位街坊多关照。"
没有熏香,没有屏风,只有浓烈的醋味弥漫——她特意泼醋消毒,压住贫民身上的酸馊气。
第一个病人是冻烂双脚的乞儿。霍锦毫不避忌地脱去他糊满脓血的草鞋,温水擦洗时柔声问:"疼就喊出来,不丢人。
"乞儿憋着泪,却见她从普通木盒里取银针——实则是空间所取灵针,蘸的也是灵泉水。
针落肉绽,围观者倒吸冷气,却见脓血迅速止住,腐肉渐生新红。
"神了!"人群嗡动。
霍锦边包扎边高声说:"不是神,是盐水洗得勤!往后大伙儿伤口都用煮过的盐水擦,比香灰管用!"
——借医传技,本就是计划一环。
消息传进三皇子府时,萧景渊正逼出腕间最后一丝黑血。闻言冷笑:"开医馆?本王这老乡果然沉不住气。"
幕僚献策:"可要派人搅局?放些疑难杂症..."
"不必。"萧景渊摩挲着新换的玉珏,"她既想演菩萨,本王便助她唱大戏。"他提笔写帖,"奏请父皇,赐回春堂'仁心济世'匾额——本王倒要看看,太子党会不会坐视将军府揽尽民心!"
正月初八,宫中太监真抬来了匾额。金漆大字刺得人眼疼,霍锦跪接时指尖发冷——这是要把回春堂架在火上烤!
果然,匾额未挂热,麻烦接踵而至。
先有地痞讹诈"惊扰风水",被温大娘一盆泼脚水骂退;后有药商联手抬价,称"将军府小姐还缺钱?"。
最险是初十那日,忽有壮汉抬着浑身青紫的"死者"哭嚎:"庸医害命!还我爹命来!"
人群骚动间,霍锦掀开白布一瞥便知是蛊毒发作的尸身!她猛掐尸身虎口,厉声道:"诈尸了!"那"尸"果然抽搐——原是黑煞门人服假死药讹诈!
危机暂解,但流言更甚:"回春堂治死人!"
是夜,霍锦独坐药房,对盏孤灯揉额角。温大娘悄声进来说:"三皇子的人在外头盯梢,日夜不休。"
"让他盯。"霍锦冷笑,"明日起,诊病改规矩——日诊三十人,抽签定名额。另开'夜诊堂',专治疑难杂症。"
"夜诊堂?"温大娘愕然,"您哪撑得住..."
"撑不住的该是旁人。"她蘸水在案面写"蛊"字,"既冲我来,便叫他们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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