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灯节。京城火树银花,将军府门前却冷清得诡异。一辆玄漆马车碾过积雪,停驻时车辕金蟠螭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萧景渊下车,墨狐大氅拂过阶前残雪。他面色较前几日苍白些,眼下泛着青黑,唇色却异常红润,似胭脂涂就。
腕间新换的玉珏雕着繁复云纹,仔细看去,竟是南楚巫蛊常用的镇魂符样式。
"听闻小姐近日操劳回春堂,景渊特备薄礼,聊表心意。"他击掌三下,随从抬上一物。
红绸掀开,满院倒吸冷气。
那是整块翡翠雕成的药碾,长三尺,宽一尺,通体碧透如水,月光下流转着幽绿光华。碾轮与碾槽严丝合缝,槽底刻着百草纹,竟是前朝医圣张老的手笔!
"此乃南诏进贡的'碧髓碾',据说能使药性增三成。"萧景渊指尖抚过碾轮,笑意温雅,"恰如小姐,点石成金。"
霍锦立在廊下,素棉斗篷裹着单薄身形。她目光掠过药碾——确是极品翡翠,足以让空间药园再扩三成。但碾槽深处隐隐泛黑,分明是用蛊血浸泡过的!
"殿下厚爱。"她声音淡如檐下冰棱,"如此重礼,民女愧不敢受。"
"小姐过谦了。"萧景渊向前一步,袖中蟠螭玉珏微晃,"普天之下,唯小姐配得此物。"他忽压低声音,"譬如那'相思子',若用此碾研磨,药效当更精纯..."
霍锦指尖骤然收紧。他果然承认投毒!
"云珠。"她猝然转身,"将药碾收入库房——锁进最底层铁箱,无我手令不得开启。"
云珠应声唤人。四个壮汉吃力抬起玉碾,翡翠与青石摩擦发出刺耳声响。萧景渊笑意微僵:"小姐不试试功效?"
"不必了。"霍锦侧首,月光照得她面容雪白,"民女制药向来用手揉搓,惯了。"
萧景渊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愠怒。七日试探,七遭软钉,这女子竟油盐不进!
"既如此..."他自袖中取出一卷金帛,"三日后宫中设宴,为父皇祈福。特邀小姐入宫献艺——展示回春堂仁心仁术。"
金帛绣着龙纹,竟是圣旨!霍锦心下一凛。宫中夜宴?献艺?分明是鸿门宴!
"民女粗鄙,恐污圣目..."
"陛下钦点,小姐莫要推辞。"萧景渊笑意深长,"届时景渊将奏请父皇,为回春堂亲题'天下第一堂'匾额——小姐总不会拂了圣意吧?"
威胁已明。霍锦垂首接旨,指尖触到金帛暗纹——竟是蛊丝绣成!
马车驶远后,她立即闭门入空间。灵泉已浑浊如墨,那株蟠螭纹果实完全裂开,内里黑影嘶嘶作响,与圣旨上的蛊丝共振!
"好个一箭三雕。"她冷笑,"宫中赴宴是局,匾额是饵,蛊丝圣旨更是催命符!"
当即召来石默:"查!萧景渊近日与哪些官员往来?尤其工部、礼部、太医院!"
石默深夜带回密报时,脸色凝重:"三皇子七日内召见工部尚书三次,礼部侍郎五次,太医院院判...每日必见!更蹊跷的是,南楚巫医扮作药商,常住进太医院旁驿馆!"
霍锦铺开京城舆图,朱笔圈点:"工部掌宫中修缮,礼管宴席布置,太医...是了!他要改宫宴布局,方便布蛊下毒!"
笔尖猛划向太医院:"巫医住进驿馆,是为里应外合!"
她猝然抬头:"陛下病情如何?"
"太医院称风寒转肺痨,但咱们的眼线说,陛下脉象诡异,似中毒非中毒..."石默忽压低声音,"更怪的是,三皇子送去的药,陛下服后必昏睡终日!"
霍锦心头发冷。弑父!萧景渊竟敢弑父!
"备纸笔。"她疾书两信,"一封送东宫,一封递惊鸿阁——该让苏轻晚还人情了。"
翌日,京城暗流涌动。
工部尚书忽遭御史弹劾"贪墨修缮银",礼部侍郎被揭"科场舞弊",太医院院判更被爆出"误诊贵妃"旧案。
三皇子党羽焦头烂额,萧景渊连日召人密议,再无暇赴将军府。
然正月十八夜,一辆青篷马车悄至回春堂后门。
车中人披着斗篷,声音嘶哑:"求霍小姐救急。"
帘幔掀开,竟是双目赤红的太医院院判张仲!他颤抖着撸起袖管,腕间黑线已缠至肘部:"三皇子逼我给陛下用蛊...我不从,他便给我下这噬心蛊..."
霍锦针连刺他劳宫、内关二穴,黑血涌出:"他让你用何蛊?"
"鸳鸯蛊!子蛊入陛下身,母蛊在...在宴酒中!"张院判惨笑,"谁饮宴酒,谁便成蛊母——届时陛下崩天,弑君之罪自然落在那人头上!"
霍锦遍体生寒。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局!
"他打算陷害谁?"
张院判尚未答话,忽双目暴突,七窍流血而亡!尸身迅速腐化,眨眼只剩骨架——竟是中了蛊中蛊!
霍锦急退数步,见尸骨中爬出一只金翅蛊虫,振翅欲飞!
她银针疾射,蛊虫爆裂,金粉四散。粉雾中浮现萧景渊的虚影,含笑启唇:
"宴上恭候,吾爱。"
声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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