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一笑:“多谢景王殿下厚爱,只是我素来不喜繁复首饰,恐辜负殿下美意。”说完,示意云珠收下,语气里的疏离显而易见。
云珠接过锦盒,刚要退下,就见霍锦眼神一递,心领神会地将步摇随手放在一旁的杂物案上,与其他不起眼的礼物堆在一起——那支价值千金的凤凰步摇,瞬间成了无人问津的摆设。
萧景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却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霍小姐性情洒脱,倒是本王考虑不周了。”
宾客中,太子萧夜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走上前,递上一个素雅的木盒:“霍小姐,本王无甚贵重之物,只赠你一卷《武经总要》,望你日后能如书中所言,‘文武相济,保家卫国’。”
霍锦接过木盒,心中微动——萧夜爵送《武经总要》,既是认可她的能力,也是在暗示两人“共御外敌”的合作立场。
她躬身行礼:“谢太子殿下,臣女定当好好研读。”
送礼环节接近尾声时,一个小厮捧着一个不起眼的布包走进来,躬身道:“小姐,神医谷凌玄先生派人送来贺礼。”
霍锦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紫檀木盒,盒内整齐摆放着一套银针,针身细如发丝,针尾刻着极小的“凌”字,显然是凌玄亲手打造。
“师傅有心了。”霍锦摩挲着银针,心里满是暖意。凌玄身处中立的神医谷,却在此时送来亲手制的银针,既是贺礼,也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往后若她在医毒方面遇到难题,神医谷或许会伸出援手。
她小心地将银针盒收好,贴身放在怀中,这是今日所有礼物中,她唯一真正珍视的物件。
及笄礼过半,宾客们移步后花园赴宴,霍锦借口更衣,回到西跨院。
她立刻进入空间,查看资料库二级权限的新增内容——蛊术破解篇里,详细记载了南楚巫蛊军常用的“噬心蛊”“追踪蛊”的破解之法,还附有对应的解蛊草药配方;机关制造篇里,有改良后的连弩图纸,威力比当前军中所用强三倍;最让她惊喜的是,龙涎玉矿脉分布图上,不仅标注了已发现的矿脉位置,还标记了一个隐藏的“核心矿洞”,那里很可能藏着纯度极高的龙涎玉,足以解锁空间的微型医疗舱!
“真是及时雨。”霍锦喃喃自语,有了这些知识,应对南楚巫蛊军和龙涎玉矿脉的问题,就多了几分把握。
她刚退出空间,石默就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小姐,天机阁查到,萧景渊今日来将军府送礼时,暗中与丞相宫俊豪还有顾太傅接触,三人在偏院密谈了半刻钟,具体内容不明,但顾太傅离开时,脸色很不好。
另外,萧景渊的亲信在府外联络了几个黑煞门旧部,似乎在密谋什么。”
萧景渊与顾太傅勾结?霍锦眼神一沉,顾太傅是文官们的领袖,素来与将军府不和,若是与萧景渊联手,定会在朝堂上给将军府和太子制造麻烦。
“让天机阁的人密切盯着顾太傅和黑煞门旧部,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立刻汇报。另外,查一下顾太傅最近是否与南疆有书信往来,说不定能找到他与萧景渊勾结的证据。”
石默应下,转身离去。霍锦走到窗边,望着后花园里觥筹交错的宾客,心里清楚,今日的及笄礼虽是喜庆,却也是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舞台。
萧景渊的回归、顾太傅的倒向、宫丞相的选择,皇帝对将军府的忌惮,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南楚巫蛊军,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和将军府紧紧缠绕。
宴会上,萧夜爵端着酒杯,走到霍锦身边,状似无意地说:“霍小姐,方才景王殿下的礼物,你似乎不太喜欢?”
“殿下说笑了,只是个人喜好不同罢了。”霍锦笑着回应,“比起凤冠霞帔,我更在意如何治好回春堂的病人,如何帮父亲守住北疆防线。”
萧夜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霍小姐心怀家国,实在难得。
本王听说,南疆巫蛊军的踪迹在北疆矿脉附近消失,或许与萧景渊有关,你可有头绪?”
“暂时还没有,但天机阁已在矿脉周边加派眼线,相信很快会有消息。”霍锦顿了顿,压低声音,“另外,太子殿下,顾太傅今日与萧景渊密谈,恐会对我们不利,需提前防备。”
萧夜爵点点头,脸色凝重:“本王已知晓,会派人盯着顾太傅。今日及笄礼,祝你往后前路坦荡,万事顺遂。”
两人碰杯,酒液入喉,带着淡淡的暖意,却驱不散彼此心中的凝重。
这场及笄礼,既是霍锦成长的里程碑,也是北凉风云变幻的序幕——萧景渊的阴谋、南楚的觊觎、朝堂的博弈,都将在这场盛宴后,逐渐浮出水面。
宴会接近尾声时,柳寒烟拉着霍锦的手,指着天边的烟花:“锦儿,你看,初元节的烟花真美。”夜空中,烟花绽放出绚烂的烟火,照亮了京城的夜空,也照亮了将军府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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