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的豪强武装和残存的县团练,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逃回县城。一路上,惊魂未定,怨气冲天。
刚进城门,还没等喘匀气,以裴员外为首的豪强们就围住了同样灰头土脸的县尊,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指责和埋怨。
“县尊!县尊大人!”裴员外阴阳怪气,脸上满是后怕和不满,“当初要不是您一再坚持,非要我们去救援什么许老财,我们何至于中了反贼的埋伏,被前后夹击,损失如此惨重?!您看看!我带出去一百多家丁,回来不到三十人!这损失,您说怎么算?!”
“就是!县尊!您得给我们个说法!”另一个豪强也怒气冲冲地附和,“剿匪剿匪!匪没剿成,倒剿出个装备比官军还好的‘反贼’来!这下好了,人家站稳了脚跟,以后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县尊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和窝囊气,此刻被这群人当面指责,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心中悲愤交加:反贼那边,上下同心,将士用命,友军支援迅速;再看看自己这边,一个个贪生怕死,各怀鬼胎,稍遇挫折就互相推诿埋怨!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虫豸!
他强压着怒火,试图讲道理:“诸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整顿城防,防止反贼乘胜来袭!至于损失...”
“整顿城防?”裴员外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充满了讥讽,“拿什么整顿?县尊您看看您手下的团练,还剩下几个能打的?都被反贼打残了!靠我们这几家凑出来的残兵败将?能守住这城墙?”
他越说越激动,把一路上的恐惧和损失都发泄出来:“要我说,从一开始就不该听你的去剿什么匪!安安稳稳待在城里不好吗?现在可好,匪没剿成,反惹一身骚!家丁死伤惨重,钱粮耗费无数!县尊,这一切,可都是你害的!”
“你——!”县尊被这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话气得眼前发黑,手指着裴员外,嘴唇哆嗦着,连日来的压力、恐惧、屈辱瞬间爆发,再也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体面和官威,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裴老狗!要不是你们这群蠹虫贪生怕死,各怀鬼胎,联军怎会军心涣散?若不是你们闻风先逃,许老财怎会孤立无援?现在倒打一耙,把责任全推到本官头上?!你们还要不要脸!”
裴员外被骂得一愣,随即也彻底撕破了脸皮,反正现在县尊的团练基本打光了,就是个光杆司令,他还怕个鸟?
“姓赵的!你骂谁呢?!”裴员外跳着脚骂了回去,“你个流官!在任上刮够了地皮就想跑是不是?拉着我们给你垫背?告诉你!老子不怕你!没了团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吆五喝六?!”
“就是!一个外来的破县令,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害我们损失这么大,还没跟你算账呢!”
其他豪强也纷纷帮腔,对着县尊唾沫横飞,极尽侮辱之能事。
县尊看着这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盟友”,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辱骂,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完了...全完了...人心散了,队伍没了,在这县城里,他如今真成了孤家寡人,怕是连自身都难保了...
他颓然地看着眼前这群争吵不休的虫豸,心中一片冰凉和绝望。这大康的江山,难道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县城内,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街头巷尾。
“听说了吗?县尊老爷带着大队人马去剿匪,结果...被土匪...哦不,是人民军!被打得屁滚尿流回来了!”
“真的假的?那帮狗腿子团练和豪强的家丁,平时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这么不经打?”
“嘿!你是没看见!回来的那叫一个惨!缺胳膊少腿的,哭爹喊娘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活该!这帮狗东西!平时欺压咱们老百姓,现在遭报应了吧!”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
百姓们聚在街头巷尾,低声议论着,脸上表情复杂。一方面,他们看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团练和豪强家丁吃了大亏,心里暗暗觉得解气、痛快!他们对这些直接欺压他们的“狗腿子”的恨意,甚至超过了背后的豪强和县尊。
但另一方面,一种更深的恐惧也随之而来。豪强和县尊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强行在城里抓壮丁,补充队伍?以前被抓去当团丁,还能混混日子,可现在是要去跟那伙连官军都能打垮的“人民军”拼命啊!看看那些逃回来的残兵败将的惨状就知道,这绝对是送死的活!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人低声叹息,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
县衙后堂,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赵县尊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短短几天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剿匪大败,团练精锐损失殆尽,豪强翻脸无情...一系列打击接踵而至,让他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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