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市局招待所的房间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窗帘紧闭,隔绝了窗外蛇口港喧嚣的汽笛和打桩机的轰鸣。刘副局长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尽,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那堆被烧得焦黑扭曲、还散发着淡淡焦糊味的金属碎片——那是“源质信标”最后的残骸。
两天前病房里那场诡异的爆发,信号脉冲的惊鸿一瞥,以及赵卫国电话里沙哑却异常冷静的汇报,都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他心头。最后的导航仪毁了,指向“α实验室”的星图化为乌有。更糟糕的是,那短暂的信号脉冲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很可能已经将赵卫国的位置暴露给了“熵”组织!虽然赵卫国在电话里强调自己已经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备用地点,并加强了戒备,但刘副局长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刘局,”一名负责技术分析的年轻警员敲门进来,脸色凝重,“对‘源质信标’残骸的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非常……奇怪。”
“说!”刘副局长掐灭最后一个烟头。
“它的内部结构……我们从未见过。”警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没有常规的电路板、芯片或者电池。构成它的金属……光谱分析显示包含多种未知元素,排列方式极其精密复杂,像是……某种生物晶体或者能量晶格?引爆它的能量……来源不明,内部没有找到任何爆炸物残留,更像是……能量过载导致的结构性崩解。至于那个信号脉冲……”他顿了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度远超我们所有已知的通讯设备,频率极其特殊,穿透力极强,方向……确实指向深港边界区域,但无法精确定位,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超越时代的材料,未知的能量源,无法理解的信号……刘副局长的心沉到了谷底。“熵”组织的技术,果然深不可测!这块牌子的毁灭,不仅断了线索,更像是一个冰冷的嘲讽——你们连理解它的资格都没有!
“赵老那边……有新的情况吗?”刘副局长压下烦躁,问道。
“暂时没有异常报告。守卫严密,信号屏蔽全开。”警员回答,“赵老只传了一句话:‘信标虽毁,印记犹存,盯紧蛇口东区’。”
印记?刘副局长眉头紧锁。赵卫国指的是什么?是线索?还是……某种感觉?
就在这时,另一名负责外围调查的警员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振奋:“刘局!霞姐那边……有回音了!约我们今晚十点,‘渔人码头’三号仓库见!她说……有‘干货’!”
夜幕下的蛇口渔人码头,海风带着浓重的咸腥和鱼获腐烂的气息。废弃的仓库区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灯塔的光柱偶尔扫过,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短暂的光影。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刘副局长只带了一名最精干的助手,穿着深色便装,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靠近三号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手电光。
两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拔出手枪(国产64式微声手枪),轻轻推门闪身而入。
仓库内堆满了废弃的渔网和破旧木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霞姐独自一人靠在一根水泥柱旁,手里把玩着一个黄铜打火机,火苗在她指间跳跃,映照着她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的脸。
“阿Sir,很准时。”霞姐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飘忽。
“霞姐,有什么发现?”刘副局长开门见山,没有寒暄。
霞姐没说话,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了过来。刘副局长示意助手警戒,自己小心地接过,拆开油纸。
里面是一本边缘烧焦、沾着点点暗褐色污渍的……工程日志!封面上印着模糊的“深港联合基建”字样和一个船锚标志。
“昨天夜里,东区‘封闭施工区’靠海边的铁丝网被台风刮开了一道口子。”霞姐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锐利,“我的人‘溜达’进去,在靠近悬崖边一个临时工棚的废墟里翻到的。工棚像是被火烧过,这本子压在塌掉的床板下。”
刘副局长迅速翻看日志。前面都是些常规的施工记录、材料清单、人员排班。但翻到后面几页,字迹变得极其潦草、扭曲,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94.3.15 晴 地下B7层开挖,岩层异常坚硬,钻头损耗巨大。周老板(周永昌)亲自押送一批特殊设备进来,全是洋文,看不懂。气氛很怪,不许我们靠近核心区……”
“94.3.20 阴雨 又失踪两个!老王和小李!昨天还一起吃饭!说是去B9层送材料,再没回来!监工说是自己乱跑掉海里了!放屁!那片悬崖根本过不去人!”
“94.3.25 大雨 我偷偷跟了一次运输车!不是去码头!是往山坳里开!那里有个伪装成采石场的入口!车开进去就消失了!里面肯定有鬼!我听到……地底下有怪声!像……像打雷?又像……什么东西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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