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星星点点的奇迹,如同墨黑夜空里顽强闪烁的星光,微小、分散、彼此孤立,却真实无比地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大地上发生。它们无法阻止战火蔓延,无法挽回王朝的倾颓,却如寒夜中的炭火,温暖着绝境中颤抖的灵魂,维系着人性最后的光辉与希望,成为文明在黑暗深渊里摇曳却不曾熄灭的火种。它们是守护的痕迹,是星火蔓延的证据,是黑暗铁幕上那些不灭的孔隙光点。它们散布于乡野巷陌,流传于幸存者喑哑的歌谣与沉默的信念里。世人不知其源,或感念神佛垂怜,或感叹祖宗显灵,或归功于天地自然的某种神秘馈赠。那曾以己为薪、化身为种的神秘力量源头,已彻底成为这片苦难大地和坚韧民族血脉的一部分,沉默无言地滋养着无尽的未来。
唯有在那终南山最深腹地,那座被昆仑星桥宏伟力量覆盖、由上古真仙开辟维系的山谷阵眼,依旧如同亿万载以来那般,忠实地、沉默地运转着。它庞大而精微的灵光网络,无声地沟通天地,协调着因剧变而愈发躁动的灵脉,如同一位尽职尽责的宇宙哨兵,以自身的恒定,默默地平衡、守护着这片东土神州,维系着那冥冥中不可言说的微妙循环。山谷中奇花自开落,古木寂寂,无视外界的战火喧嚣与沧海桑田。若是有通天彻地的大能之辈凝神感知,或许会隐约察觉到,在这片星桥根基的脉络间,无形中似乎流淌着多了一些……极微渺、极温暖、与众生气息共振的“杂质”,如同生命的苔痕,悄然点缀着这亘古不变的冰冷法则矩阵。
时光洪流,奔涌不歇。战乱如同狂暴的海潮,终有平息之日。安史之乱的狼烟终于被扑灭,但大唐的元气已然耗尽,昔日的辉煌帝国进入了藩镇割据、皇权旁落的漫长衰变期。山河疮痍,黎民依旧在刀耕火种、税赋徭役的缝隙间艰难喘息。繁华与衰落轮转,如同季节更替。
许多个春秋悄然流走。某个风轻云淡、碧空如洗的春日午后。
华山,这座“奇险天下第一山”,在初春温暖的阳光爱抚下,山花已悄然缀满石隙,针叶苍松绿得发亮,蒸腾起青翠欲滴的勃勃生机。西峰之巅,一处人迹罕至的绝地,深藏着一座名为“仰天池”的小小池潭。池水墨绿深邃,映照着一尘不染的湛蓝天穹。这里远离尘嚣,只有风声鸟语相伴。一位须发皆白、身躯却依旧硬朗、背着藤筐药锄的老叟,为寻觅几味罕见的老参仙草,在无路的峭壁间跋涉攀登了三天,终于踏足这块被古人称作“通天处”的险地。
他擦去额角的汗珠,环顾四周奇崛的石林与浩瀚的云海。当目光无意间扫过池潭旁一片背风向阳、青苔茂密的巨石凹处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浑浊却依旧锐利的双眼骤然睁大!
两具骨骸,相拥而坐,静静地安眠在向阳的石缝之中。
衣衫早已被漫长岁月和山风霜露侵蚀得朽烂无踪,只余丝丝缕缕的痕迹印在光滑如玉的骨架上。然而,诡异的是,两副骨架通体莹润洁白,竟似上等的美玉雕琢而成,非但没有一丝腐朽的异味,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闻之心绪瞬间宁静的、难以言喻的温润光泽与气息!那光泽深邃内敛,既非宝光四射的琉璃,也非俗世美玉的精雕,更像是……凝固的月光?或是沉淀在石头最深处亿万年的星髓精华?
老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不敢靠近惊扰,只在数丈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远观。
左边的骨架,身形颀长挺拔,虽无筋肉,但颅骨轮廓清晰,依稀可辨生前是一位极其俊朗的男子。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光滑额骨的眉心位置,似乎天然地镶嵌着一粒小小的、比芝麻粒更微的纯净光点,极其浅淡温和,如同凝固的星泪,正对着池水的方向。
右边的骨架,倚偎在男子怀中,骨架相对纤细,透着一种冰雪般的清丽气质。长长的银白色发丝,并未随衣物朽烂消失,而是如同被精心梳理过一般,完好如初地披覆在肩骨之后,一直延伸及腰,在阳光和山风的吹拂下,丝丝缕缕,闪耀着柔韧剔透的银光,宛如冰蚕丝织就的圣洁光纱。她的身侧,安静地躺着一柄形制简朴、历经风霜却依旧线条冷冽的古剑。剑身沉埋土中半截,露出的部分色泽深沉古朴,并未生锈,只是收敛了所有锋芒,如同一泓幽深的寒泉。银发与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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