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页账册用麻线扎好时,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两个字上。那是武大郎昨天刚学会写的名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条没睡醒的毛毛虫,却被他用红笔描了三遍,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媳妇,面发好了。武大郎的声音从灶间传来,带着点雀跃的颤音。他掀开蒸笼布的动作太急,白茫茫的蒸汽扑了满脸,把新剃的胡茬都打湿了,你闻,加了桂花糖的,比上次甜。
潘金莲转身时,正撞见他踮脚往蒸笼里瞅的样子。这男人明明比灶台高不了多少,偏要学着她的样子挺直腰杆,结果后腰撞到蒸笼架,疼得龇牙咧嘴也不肯吭声。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连酵母要温水化开都不懂,如今却能精准算出桂花糖三钱、芝麻粉五钱,指腹沾着的面粉里都裹着股认真劲儿。
装篮吧。她把账册放进樟木箱底层,压在武松捎来的那封边关信上。信里说案情有望翻转,墨迹还带着点酒气,想来是武松在驿站喝了两盅才写的,今儿是中秋,给街坊们多送两个,就当添节礼。
武大郎了一声,装饼的动作却顿了顿。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露出块裂了缝的月饼——是张屠户家媳妇昨天送来的,豆沙馅的,边缘都硬了。给你留的。他把月饼往她手里塞,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像触到炭火似的缩回去,俺不爱吃甜的。
潘金莲咬了口月饼,豆沙馅甜得发齁,却比现代超市里的流心月饼更合心意。她瞥见武大郎偷偷咽口水的样子,故意把月饼往他嘴边递:再不吃要坏了。
他慌忙偏头躲开,后腰撞到面袋堆,发出一声响。月光从窗棂钻进来,照亮他耳尖的红:俺、俺真不爱吃......话没说完,被她捏着月饼皮塞进嘴里,含糊的呜咽声里竟带着点笑。
正闹着,巷口突然传来的马蹄声。这时候来的,除了驿站的快马,不会有别人。潘金莲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起身,就见武大郎已经攥紧了擀面杖,指节白得像刚剥壳的笋:是、是武松回来了?
别慌。她按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汗,先看看再说。
门一声被推开时,带着边关风霜的身影撞了进来。武松身上的铠甲还没卸,腰间的酒葫芦晃出声,看到案上的蒸笼,突然把哨棒往地上一顿,震得地砖都发颤:哥!嫂子!
武大郎手里的擀面杖地掉在地上。他往前扑了两步,却在离武松半步远的地方停住,嘴唇哆嗦着,半天憋出句:弟......你瘦了。
武松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伸手想拍哥哥的肩膀,又想起哥哥去年被西门庆恶奴打伤的腰,硬生生换成攥住他的手腕:哥,我回来了。
潘金莲转身往灶间走,鼻尖忽然有点酸。她往锅里添了瓢水,火钳拨了拨灶膛,火星子溅在青砖上,像极了穿越第一天夜里,这兄弟俩蹲在灶前哭的样子——那天武大郎攥着被踩烂的炊饼,武松抹着眼泪说等俺立了功就回来护着哥,如今倒真应了这话。
先吃饼。她把刚出炉的桂花糖饼往武松手里塞,指尖触到他铠甲上的冰碴,案子的事,慢慢说。
武松咬饼的动作顿了顿,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裹得比武大郎的月饼还严实:嫂子,这是巡抚大人亲批的文书,说......说可以重审了。他的声音发紧,像是怕这纸会飞了似的,还说......多亏了你寄去的那些账册。
潘金莲这才看清,文书边角沾着的墨迹,和她寄给巡抚的账册笔迹一模一样。那些记着西门庆家仆李四偷肉三斤刘押司强赊饼二十个的账页,原来早被武松呈给了巡抚,成了扳倒那帮贪官的铁证。
俺就说媳妇的账册有用!武大郎突然蹦起来,后腰撞到灶台也顾不上疼,抓着武松的胳膊就往樟木箱跑,弟你看!俺们攒的钱够你翻案用了!
他翻箱倒柜的样子太急,把潘金莲藏在底层的账册都带了出来。最上面那本记着武松打官司专款,每一页都画着个小哨棒,最后一页还歪歪扭扭写着中秋团圆,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的。
武松看着那些账页,突然把兄弟俩都抱住。他太高,弯腰时铠甲硌得武大郎一声,却没人肯先松开手。潘金莲站在灶边看着,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团圆饭都热乎——就像她新创的全家福饼,把甜的桂花、咸的葱花、香的芝麻全裹在一块儿,看着乱,嚼着却香。
包饺子吧。她往案板上放了块五花肉,菜刀剁下去的节奏,像在敲着什么快活的调子,武松兄弟爱吃韭菜馅的,大郎你......
话没说完,被武大郎拽着胳膊往灶膛推:你歇着,俺烧火。他往灶膛里添柴的动作太急,火星子溅到她发梢,弟爱吃俺烧的火,说够旺。
武松蹲在案板边摘韭菜,忽然笑了:哥现在比嫂子还会疼人。
武大郎的脸腾地红了,往灶膛里塞柴的手都在抖。潘金莲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他昨天偷偷往她枕下塞暖水袋的样子——那袋子缝补了三次,灌的热水不多不少,刚好够暖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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