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刮过裸露的皮肤,带走最后一丝温度。林烽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枯枝败叶和松软的腐殖土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身后,跟着一支刚刚拼凑起来、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小队。
老兵老赵紧随其后,步履略显沉重但异常稳健,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两侧的密林和前方的坡坎,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始终没有离开那杆老旧的“汉阳造”的枪身。他的存在,是这支队伍目前唯一一丝令人安心的气息。
再后面是大牛和顺子。大牛人如其名,身材粗壮,但此刻脸上写满了惶恐和疲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仿佛追兵随时会从背后冒出来。顺子则显得机灵些,但也瘦小许多,他一边费力地攀爬,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山路难行、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林烽用一根粗布带勉强绑在背上的是狗蛋。孩子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小脸紧贴着林烽的后颈,呼吸微弱而灼热。长时间的惊吓、饥饿和跋涉,几乎耗尽了这孩子最后的精力,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昏睡状态,只有在林烽剧烈颠簸时,才会无意识地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小手紧紧攥着林烽肩头的破衣服。
队伍的气氛沉闷而压抑。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脚踩在林地里的声音。信任的建立远非一朝一夕。大牛和顺子对林烽这个突然出现的、看似普通却言语惊人的年轻人,充满了疑虑。他们之所以留下,更多是出于对老赵这个老兵的盲目信赖,以及对王老癞那条逃亡之路的更深恐惧。林烽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投来的、带着审视和不安的目光。
“停一下。”林烽抬起手,声音嘶哑。他需要判断方向。眼前是连绵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山峦,茂密的枯黄树林和嶙峋的怪石挡住了视线。他依靠着穿越前那点可怜的野外知识和对太阳位置的粗略判断,选择朝着更高、更崎岖的山区前进,那里或许更隐蔽,但也意味着更艰难的路程。
“这边坡太陡了,绕一下。”老赵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他指着一条更隐蔽但布满荆棘的兽道。这是经验的体现。林烽没有犹豫,点头采纳。这种默契的初步形成,是黑暗中微弱的光点。
路途的艰辛远超想象。荆棘划破了本就破烂的衣物,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饥饿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每个人的意志和体力。仅存的一点发霉食物早已分食殆尽,沿途能找到的零星野果或可食用的草根,对于五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缺水更是严峻的考验,只能依靠清晨舔食树叶上的露珠或寻找岩缝中渗出的极少水渍勉强维持。
一次,顺子不小心滑下一个陡坡,扭伤了脚踝,疼得龇牙咧嘴。大牛在一旁手足无措。林烽和老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来。林烽回忆着极基础的急救知识,用撕下的布条勉强固定,但缺乏药物,效果甚微。这次意外让队伍的速度更慢,气氛也更加低迷。顺子的抱怨声更大了,大牛的眼神也更加游移。
林烽的心沉甸甸的。他不仅要面对恶劣的环境,还要维系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不散架。每一次决策,都关乎生死。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用尽可能坚定的语气鼓励大家,尽管他自己的内心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就在夕阳即将西沉,绝望感再次弥漫开来的时候,走在前方探路的老赵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仔细察看着什么。
“有戏。”老赵简短地说了一句,用手指拨开一丛茂密的藤蔓。
林烽凑上前,心脏猛地一跳。藤蔓后面,隐约可见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岩石缝隙。缝隙深处,似乎有微弱的气流涌出,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我先进去看看。”老赵示意其他人后退,自己则端起枪,极其谨慎地侧身挤了进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进来吧,里面安全,地方不小!”
希望之光瞬间驱散了疲惫!林烽率先带着狗蛋钻了进去,大牛和顺子也互相搀扶着跟上。
穿过狭窄的入口,内部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天然的岩洞,不算特别大,但容纳他们五人绰绰有余。洞顶有数米高,空气虽然潮湿冰冷,却还算流通。最令人惊喜的是,在洞穴深处的一角,岩壁上正缓缓渗出水珠,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极其清澈的水洼!
“水!是水!”大牛惊喜地叫出声,扑过去就想喝。
“慢着!”老赵低喝一声,阻止了他。老赵蹲在水洼边,仔细观察水的清澈度,又凑近闻了闻,还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才点点头:“是活水,应该能喝。”
这一刻,连日来的奔波和恐惧似乎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宣泄口。五人围着水洼,小心翼翼地用手捧着甘甜的泉水,贪婪地饮用着。对于干渴到极致的喉咙来说,这无疑是玉液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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