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所有可能暴露目标的痕迹都被彻底清除。山间露天的篝火点被全部取缔,取而代之的是在隐蔽岩洞内或利用天然石棚搭建的“闷灶”。做饭时,烟囱出口都加装了多层浸过碱水的厚重铁皮,最大程度地过滤和冷却烟雾,使其消散在密林之中,难以被空中的侦察机或远处的日军了望哨发现。整个鹰嘴崖,如同一个巨大的、屏住呼吸的生命体,在黑暗中等待着风暴的到来。
备战的核心,是人与武器的最佳结合,是意志与技能的极限锤炼。战术演练在七天七夜里,如同永不停歇的齿轮,日夜运转。
老赵将现有的六十多名战斗人员,根据经验和特点,重新编组:
* 第一梯队袭扰与陷阱维护: 二十人,由老赵亲自率领。他们是鹰嘴崖最锋利的矛尖和最坚韧的盾牌。任务是在日军进攻前和进攻中,不断袭扰其侧翼和后勤线,同时在预设的陷阱区竹签阵、绊索、滚木礌石、地雷进行维护和引导,最大化杀伤敌人。
* 第二梯队: 四十人,由赵铁锤指挥。他们是守卫鹰嘴崖主阵地的中坚力量。依托三层工事,他们将承受日军最猛烈的正面进攻,用步枪、机枪、手榴弹、掷弹筒,筑起一道道死亡防线。
* 第三梯队: 三十人,由林烽直接掌握。他们是刺向敌人心脏的匕首。时刻待命,一旦日军攻势受挫或出现薄弱环节,将立刻从侧翼或预设的反击通道杀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林烽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狙击作战的极致训练中。他带着由几名神枪手组成的狙击组,在鹰嘴崖最险峻、视野最佳的西侧崖边,搭建起精心伪装的观察点和狙击阵地。棚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和树枝,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他们瞄准的是日军从卧牛峰炮兵阵地到主攻队列之间,那些最可能出现的指挥官、机枪手、掷弹筒手和观测员的位置。要求只有一个:在极限射程上,实现“三发两中”,弹着点偏差不超过半寸! 寒冷的秋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僵硬和蚊虫的叮咬都无法动摇他们的专注。每一次击发,都是对意志和技术的双重煎熬。
在这场全民皆兵的备战中,最令人心头发酸的,是新兵们的成长与付出。他们中的大多数,入伍不过数月,甚至更短。战争的残酷理论,在此刻化为血肉之躯的磨砺。
王二牛,这个憨厚的农家子弟,第一次承担起搬运加固工事的沉重圆木。粗粝的木头棱角很快磨破了他单薄的肩膀,血肉模糊,渗出的汗水混着血水,染红了衣衫。老队员们劝他休息,他却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木头,一步一挪,不肯下火线。他说:“俺爹说过,扛过枪,流过血,才算个爷们!这点疼,算啥!”
小战士柱子,瘦弱得像根豆芽菜,负责练习投掷手榴弹。标准的木柄手榴弹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第一次练习,他铆足了劲甩出去,手榴弹只飞出十几米就掉在地上。班长骂他,他红着眼眶一遍遍地练。手臂甩肿了,吃饭时连筷子都握不住,晚上就偷偷跑到溪边,用刺骨的凉水敷着肿胀的胳膊,第二天照样咬牙坚持。他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投掷的距离和精度也在一点点提升。他说:“我要能扔得准,就能多炸死几个鬼子!”
老队员们看着这些稚嫩却倔强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他们主动将自己本就有限的干粮分出一半,塞给新兵;耐心地教他们识别各种地形地貌的军事价值,辨别不同枪声的来源和距离;分享自己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经验和教训。一种超越年龄和资历的战友情谊,在汗水和硝烟中悄然生长。
第七天夜里,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雨,如同天河决堤,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岩石上,噼啪作响,汇成浑浊的溪流在谷底奔涌。狂风裹挟着雨水,抽打着岩壁,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林烽独自一人,披着湿透的蓑衣,站在鹰嘴崖最高的那个了望哨位。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火焰。他俯瞰着下方被暴雨冲刷得更加狰狞、也更加坚固的防御工事——炸塌的山坳、拉起的铁丝网、伪装严密的火力点、忙碌穿梭的人影……
谷中,此起彼伏的锤镐声、口号声、运输物资的吆喝声,并未因暴雨而停歇,反而被雨声衬得更加清晰、更加激昂。那是生命在极限状态下的呐喊,是信念在风雨中的歌唱。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林烽的心底涌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知道,这七天七夜的疯狂备战,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军事准备。这是“山鹰支队”在用血肉之躯,用钢铁意志,在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为一场注定惨烈无比的战斗,筑造一座无形的、却坚不可摧的精神堡垒和物质长城!
他望着远方无边的雨幕,仿佛看到了松本正雄那张狰狞的面孔,看到了蜂拥而来的日军黑潮。但他的眼神,却如同这鹰嘴崖的岩石般沉稳、坚定。
“来吧!”他在心中默念,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让鬼子的铁蹄,踏在我们用血肉和信念铸就的基石上!”
暴雨如注,冲刷着鹰嘴崖的每一寸土地,也洗礼着这支即将迎接生死考验的队伍。厉兵秣马的七天,是血与汗的七天,是生与死的预演,更是“山鹰支队”灵魂升华的七天。风暴的中心,他们已准备好,迎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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