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谷的建设,在一种异乎寻常的效率下推进着。被山洪冲毁的主要引水渠段,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于短短两三个夜晚之后,便奇迹般地恢复了轮廓,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规整。规划中那片需要数十人耗费半月之功才能平整出来的训练场基础,在一场秋雨过后,竟也赫然呈现出一大片平坦开阔的土地雏形,仿佛有巨灵神用无形的推铲一夜之间抹平了所有沟壑丘陵。
表面上看,山谷里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号子声、凿石声、锯木声此起彼伏,队员们挥汗如雨,干劲似乎比以往更足。然而,在这片喧嚣的劳动场景之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寒意的不安暗流,却如同山谷中悄然升腾的晨雾,开始在所有知情或隐约察觉的队员们心底弥漫、滋生、交汇。
传闻的源头,始于那些被选中在特定夜晚,负责在谷地中央那片被划为“特殊作业区”的外围执行警戒任务的队员。他们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忠诚可靠,口风严密。命令简单而严厉:封锁区域,严禁任何人靠近,严禁窥探区内情况,只负责警戒外围。
然而,有些东西是无法完全隔绝的。
夜深人静时,从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深处,会传来一阵阵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鸣声。那声音不像风声,不像水声,更不像任何已知的野兽或机械发出的声响,它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感和穿透力,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沉睡时的呼吸,听得人心里发毛。
偶尔,在乌云遮月的特定角度,警戒的队员们会隐约瞥见那片区域上空,似乎有极其暗淡的、流转的蓝色光晕一闪而过,如同夏夜微弱的萤火,却又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质感。那光芒太微弱,转瞬即逝,以至于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长时间凝视黑暗产生的幻觉。
但最实在、最无法辩驳的证据,来自黎明换岗之后。当晨光驱散黑暗,警戒撤除,队员们怀着忐忑和好奇,第一次走近那片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见过世面的人目瞪口呆。头天晚上还是一片乱石堆积、沟壑纵横的地方,此刻却出现了笔直得如同墨线弹过的水渠壁,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的挖掘断面,或者平整得像用巨大碾子压过一样的土地。一切人工痕迹都过于完美,过于规整,完全超出了人力所能及的范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精准无比的巨手,在夜间完成了这一切。
“我的娘咧……这……这是咋弄的?”一个新兵忍不住惊呼,用手触摸着那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岩石断面,触手冰凉坚硬,绝非幻觉。
“闭嘴!忘了纪律了?”带队的班长立刻厉声呵斥,但他自己眼中也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困惑。
纪律如山,他们不敢多问,更不敢对外宣扬。但在极度疲劳、精神紧张和人类天生的好奇心驱使下,一些模糊的、夹杂着个人想象和恐惧的碎片化描述,还是在最亲密、最信任的小圈子内,如同黑暗中滋生的霉菌,悄然流传开来。
“我听见了……地底下有东西在叫,嗡嗡的,瘆人……”
“我好像看到蓝光了,一闪一闪的,像鬼火,可又不是……”
“你们是没看见,那石头削得,比老石匠磨得还平!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活儿!”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轻,却漾开了一圈圈不断扩大、无法平息涟漪。
消息的传播速度超乎想象。很快,不仅仅是警戒队员,整个支队都笼罩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不同背景、不同经历的队员,对此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恐慌在分化中加剧。
敬畏与迷信的情绪,在大多数来自农村、文化程度不高的战士中占据了主流。他们的认知体系无法容纳这种超常现象,本能地将其归因于神秘力量。
“肯定是山神爷!咱们在人家地头上动土,山神爷显灵了,帮咱们哩!”一个中年队员煞有介事地对同伴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天神的虔诚,也有几分对未知的畏惧。
“我看不像山神,倒像是支队长会啥法术!你没见他有时候一个人在那儿站半天,说不定是在念咒请神兵天将呢!”另一种猜测更带有个人崇拜的色彩。
更有甚者,结合之前关于“海外援助”的模糊传闻,衍生出更离奇的版本:“我听说是海外侨胞送来的‘法宝’,就藏在那个蓝光里头,能撒豆成兵,撒石头成墙!”
这种敬畏很快演变成了具体的恐惧行为。有人晚上不敢独自去远离营地的哨位执勤,非要结伴而行;有人经过那片“特殊区域”时,会下意识地绕远路,或者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一眼;甚至有人在吃饭前,会偷偷朝着那个方向作个揖,嘴里念念有词,祈求平安。
猜疑与不安则在一些心思缜密、经历过内部复杂斗争的老兵心中蔓延。他们想得更深,也更感到忧虑。
老排长张大山,一个参加过早期农民暴动、见多了内部倾轧的老兵,私下里对信得过的兄弟忧心忡忡地说:“老哥,这事儿邪性啊!这力量来得不明不白,太厉害了!万一……万一控制不住,或者……这力量的来路不正,会不会把咱们都带进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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