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凛冽,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在山谷中打着旋儿呜咽。磐石谷的建设并未因气温骤降而停歇,反而因为一个即将到来的历史性时刻,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期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谷地东南角那条奔腾的溪流瀑布旁——那里,凝聚了全支队数月心血和智慧的小型水电站,即将迎来最终的检验。
最后阶段的安装工作,是在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和小心翼翼中进行的。赵铁锤带领工匠队,将那个由硬木和钢片复合制成的、沉重而精巧的叶轮,稳稳地安装在水轮机主轴之上,仔细调整着叶片的角度,确保它能以最佳姿态迎接水流的冲击。传动装置采用了结实的牛皮制成的宽幅皮带,连接水轮机主轴和发电机转轴,虽然简陋,但经过反复测试,确保不会轻易打滑或断裂。
李文和技术小组的成员们,则像对待初生婴儿一般,将那台包裹着木壳、内里是密密麻麻手工绕制线圈和强大磁钢的发电机,轻轻安放在预先浇筑好的石质基座上。他们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生怕一点震动损伤了内部脆弱的绝缘或精密的磁路。接着是最关键的布线工作。用各种规格旧电线拼接、外层紧紧缠绕着厚实绝缘麻布的电线,被小心地架设在简易的木杆上,从发电机房一路延伸到几百米外的生活区广场、指挥部、医疗所和主要营房。在每个用电的终点,都安装上了支队想尽办法、通过秘密渠道从敌占区换来的、珍贵无比的白炽灯泡和最简单的手动闸刀开关。
安装完成,并不意味着成功。更艰巨的调试阶段随即开始。问题如同预料般接踵而至,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
第一次试运行时,李文深吸一口气,下令缓缓打开引水闸门。湍急的水流冲向叶轮,水轮机开始转动,由慢到快,发出低沉的轰鸣。皮带带动发电机转子旋转,电压表的指针开始颤抖着抬起。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指针悬了起来。然而,当转速达到一定程度时,发电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嘎”声,电压剧烈波动,连接线路的接头处甚至爆出了一小团吓人的电火花,随即一切归于沉寂。
“停机!快停机!”李文脸色发白,大喊着。第一次尝试失败了。经过紧张的排查,发现是传动皮带在高速下轻微打滑,导致转速不稳,发电机励磁不足。调整皮带张紧度后,第二次试机,电压稳定了些,但接上负载后,灯光却昏暗如萤火,且闪烁不定。问题出在线路损耗太大和发电机输出功率不足。他们不得不重新检查所有接线,加固接触点,减少不必要的线路长度,并微调了发电机的气隙和磁路。
那些天,水电站旁的小石屋成了不夜之地。李文和技术小组的成员们日夜守在那里,围着那台轰鸣的机器,耳朵贴着外壳听声音,眼睛死死盯着电压表和频率表,用万用表一点点测量参数。寒冬的夜晚,石屋里滴水成冰,但他们常常忙得满头大汗,脸上被油烟和汗水弄得黑一道白一道。失败、排查、调整、再试验……循环往复。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但眼神中的执着和信念却从未熄灭。林烽每晚都会过来,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有时递上一碗热水,拍拍李文的肩膀。这种无声的支持,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经过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调试和优化,问题被逐一攻克。发电机运行的轰鸣声变得越来越平稳、有力。李文终于拖着疲惫不堪却异常兴奋的身体,向林烽报告:“支队长,差不多了!可以正式试发电了!”
林烽决定,选择一个傍晚,在全支队骨干的见证下,进行这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合闸发电。
日落西山,天色迅速暗淡下来,山谷被暮色笼罩。瀑布旁的小空地上,以及生活区中心那个平整出来的小广场周围,悄然聚集了闻讯而来的支队骨干和部分队员。没有人喧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和期待。广场中央新立起的木杆上,那几盏光秃秃的白炽灯泡,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召唤。瀑布的轰鸣声比往日更加震耳,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巨变擂鼓助威。
林烽、老赵、赵铁锤、王婶等核心骨干都站在发电机房外。李文最后一遍检查了水轮机、发电机、传动装置和所有线路,他的手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转向林烽,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支队长,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合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烽身上。林烽面色沉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环视了一眼周围一张张充满期盼的脸,目光最终定格在广场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那道等待已久的命令:
“合闸!”
负责操作闸刀的是铁柱。这个平时沉稳如山的汉子,此刻也屏住了呼吸。他双手握住那粗糙的木质闸刀柄,用尽全身力气,沉稳而坚定地向上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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