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淬炼意志的熔炉;等待,是积蓄力量的暗夜。在经历了三次惨痛的失败和无数次微小的调整后,磐石谷工业区的那座土高炉,仿佛一个沉默的巨兽,再次蓄满了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咆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息,那不再是盲目的乐观,而是基于无数次教训后沉淀下来的、近乎虔诚的专注与期待。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箴言在李文和他的攻关小组身上得到了最残酷也最真实的印证。过去几十个日日夜夜,他们守着这座吞吐火焰的土炉,几乎不眠不休。眼睛被烟熏得布满血丝,脸颊被热浪烤得脱皮,双手布满烫伤和老茧。他们记录下了每一次点火的时间、每一次投料的比例、每一次鼓风的强度,以及最关键的——每一次炉火颜色的细微变化。
老铁匠周师傅那双经验丰富的眼睛,成了最精密的测温仪。他不断地将观察到的现象与最终的结果进行比对:当火焰呈暗红色时,温度不足,炼出的只能是废渣;当火焰转为橙黄色时,温度有所提升,但依然无法让铁矿石彻底熔化;只有当鼓风持续到某个临界点,那炉膛深处的火焰猛然收缩,继而迸发出一种刺眼夺目的亮白色,甚至带着一丝丝摇曳的青芒时,周师傅才会微微点头,沙哑地说一句:“有点意思了,这火,够烈!”
与此同时,配料小组通过反复的称量和对比,也逐渐摸索出一个相对稳定的配比范围:三份半破碎均匀的铁矿石,两份半质地酥松的焦炭,外加一份作为熔剂的石灰石。这个比例并非绝对精确,但它是在消耗了成堆的矿石和焦炭后,得出的最有可能成功的经验值。
知识和经验,在汗水和失败的浇灌下,终于开始萌芽。一种模糊的规律感,开始在李文心中清晰起来:亮白炽热的火焰 + 相对优化的配比 + 持续强力的鼓风 = 可能成功的冶炼。
这一次的点火准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细和庄重。焦炭被敲打成大小均匀的块状,矿石和石灰石经过仔细筛选,甚至在投料前用篝火的余热进行了长时间的预热,以减少入炉后的热量损失。风箱的每一个接缝都被反复检查,拉风箱的壮汉们憋足了劲,准备进行最长久的坚持。
炉火,再次被点燃。
焦炭在炉膛内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迅速被引燃。随着风箱那沉重而有力的“呼哧——呼哧——”声响起,空气被强行压入炉底,火焰如同被注入了灵魂,猛然向上窜起。
初始阶段,火焰是橙红色的,夹杂着浓烟。这是熟悉的阶段,人们屏息等待着。鼓风持续不断,壮汉们古铜色的脊背上,汗水如溪流般淌下,肌肉虬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炉火的颜色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从橙红逐渐转向更明亮的橘黄,炉体散发的热浪越来越灼人,逼得靠近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加料口喷涌出的火焰,心脏随着风箱的节奏一起搏动。
周铁匠蹲在距离炉子最近的安全位置,眯着那双几乎被皱纹淹没但此刻却锐利如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石化了一般,只有紧抿的嘴唇透露着内心的极度紧张。
突然,他浑浊的眼球里反射的光亮猛地增强!炉火的颜色在持续强风的鼓吹下,仿佛突破了某个临界点,骤然变得白亮刺眼!那光芒不再是温暖的颜色,而是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灼热、锐利,仿佛能穿透烟雾,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惨白的光晕。火焰的核心甚至开始闪烁出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青色边缘!
“火候!是时候了!快,投料!” 周铁匠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的呐喊!这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也点燃了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李文强压住狂跳的心脏,亲自指挥配料小组,将预热好的矿石、焦炭、石灰石按照既定比例,通过加料口迅速而准确地投入那白炽的炼狱之中。炉火微微暗了一下,随即以更加狂暴的姿态燃烧起来,发出“轰隆隆”的低沉轰鸣,整个炉体都在微微震颤。
接下来的等待,是真正的煎熬。风箱的呼啸声、炉火的轰鸣声、以及每个人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林烽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站在人群后方,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紧紧锁定在那座仿佛随时可能爆炸的土炉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周铁匠再次凑近,冒着高温仔细观察了片刻,猛地回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狂喜的神色,声音颤抖却无比肯定:“成了!绝对成了!快!准备出铁!”
命令如山!一名手持长长钢钎的队员,早已等候多时。他深吸一口气,对准出铁口那被厚厚泥浆封堵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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