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疯狂跳动,尖锐的铃声像淬了毒的冰锥,一遍遍凿击着紫玉早已崩溃的神经。
他蜷缩在出租屋那张不算宽大的旧沙发角落里,像一只被拔光了刺、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死死抱着膝盖,指甲深深抠进手臂的皮肉里,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
牙齿深陷在下唇的软肉里,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却压不住灵魂深处那灭顶的、冰冷的恐惧和绝望。窗外,对面居民楼零星的灯火如同窥视的眼睛,隔着薄薄的窗帘,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狼狈。
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些被恶意扭曲放大的照片,那些如蛆附骨的恶毒评论——“吸血鬼”、“心机婊”、“设计上位”、“勾引”、“可怜虫”……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裸露的心尖上,留下火辣辣的、屈辱的剧痛。
许宁会怎么看他?那个雨夜里短暂得如同幻觉的温暖和守护,是不是早已在对方心里变成了被算计的懊悔?
那句低沉坚定的“别怕”,在这样滔天的、污浊的恶意面前,是不是成了一句苍白无力的空话?
巨大的委屈和被误解的痛苦,如同沉重的铅块,堵塞在他的胸腔,闷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嗡——嗡——”
手机持续震动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凶狠,在紫玉汗湿冰冷的手掌中跳动,震得他腕骨发麻,仿佛下一秒就要脱手而出。
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视线被泪水彻底模糊,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粘稠的沥青,将他从内到外牢牢裹住,沉重得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接?还是不接?接了,又能说什么?李姐的咆哮、公司的施压、冰冷的公关话术、还有那些他无法辩解的“罪名”……光是想象,就让他窒息,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痉挛。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碾碎、彻底溺毙在绝望的深渊时,那催命的震动和铃声,戛然而止。
世界陷入一片突兀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紫玉茫然地抬起被泪水糊住的眼,屏幕上,“经纪人”的跳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从未想过会在此刻出现的名字——许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随即以一种近乎痉挛的、濒临失控的狂乱节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的嗡鸣,又在下一秒冻结回流,让他的指尖冰冷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他死死盯着那个名字,瞳孔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微微放大,呼吸彻底停滞,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名字在视野里灼烧。
许宁…他打来了?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他……是来质问?是来划清界限?还是……?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许宁”两个字,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抗拒的、几乎能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无比地刺入紫玉混乱的视野。
紫玉的手指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冰冷滑腻的汗液浸透了掌心。
他几次徒劳地滑过接听键,都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失败。恐惧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期待在他心中疯狂撕扯。
终于,他用尽全身残存的一丝力气,指甲几乎要抠进屏幕的钢化膜,才终于颤抖着、万分艰难地按下了那个代表着未知命运的绿色图标。
听筒贴近耳边,里面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片沉凝的、带着轻微电流底噪的寂静。
这死寂,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紫玉心胆俱裂,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早已血肉模糊的伤口,更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砾堵住,干涩剧痛,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破碎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听筒里终于传来了声音。
不是预想中的冰冷质问,也不是客套的疏离。
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越电波也无法消弭的、令人心悸的冷硬质感,像淬了火的玄铁骤然插入冰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敲打在紫玉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紫玉。” 许宁直接叫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前缀。语气不是安抚,而是斩钉截铁的命令,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绝对权威,“听着,现在,立刻,把你屋子里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严实。一盏灯都别开。手机静音。除了我,任何人的电话、信息,都不要接,不要看。”
紫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容置疑的命令砸懵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扇不算厚实的、对着外面普通居民楼过道的窗户,廉价的窗帘无法完全遮挡外面窥探的光线。
巨大的羞耻感和暴露感再次攫住了他!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滚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踉跄着、跌跌撞撞地冲向窗边。
手指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用力而扭曲,死死抓住窗帘粗糙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中间一扯!“哗啦——嘶啦!” 布料摩擦轨道发出刺耳的声音,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撕裂了一点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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