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宁回来时已是午后。他脸上带着些许宿醉的疲惫,但心情似乎不错,看到紫玉,很自然地想过来抱他:“宝宝,昨天…”
紫玉却在他靠近的瞬间,微不可察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许宁的手臂僵在半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怎么了?”
紫玉抬起头,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红血丝,声音平静得近乎异常:“没什么,有点累。哥,我想回连云港住几天,陪陪我爸妈。”
许宁深邃的眼眸瞬间眯起,审视地盯着他:“突然回去?有事?”
“嗯,就是想家了。” 紫玉垂下眼睫,避开他锐利的目光,声音轻飘飘的,“正好最近也没什么紧急工作,刚子陪我回去就行。”
他以一种近乎柔顺的姿态,选择了退却。不是质问,不是争吵,而是将自己从他的领地里悄然抽离。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他需要空间来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恐慌和心痛,需要回到那个能给他最原始安全感的地方,去思考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究竟该如何自处。
许宁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晦暗不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随你。让司机送你们。”
没有挽留,没有追问。
紫玉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他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当天下午就在陆哥担忧的目光中,坐上了返回连云港的车。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他以为找到了避风港,却没想到风暴会来自港湾本身。
别墅里,许宁站在空旷的客厅,看着紫玉消失的方向,脸色沉静,眸底却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暗流。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昨晚聚会时旁人抓拍的、他与苏若礼貌性举杯的合照。他的指尖在删除键上停留片刻,最终却只是烦躁地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连云港的海风依旧带着咸腥的气息,老家的饭菜依旧温暖可口,父母的关怀依旧无微不至。
但紫玉的心,却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海风吹过,只留下空洞的回响。他整天心神不宁,时不时拿起手机,却又失望地放下。
许宁的信息很少,电话更没有。仿佛他的离开,对那个人而言,无足轻重。
这种冰冷的沉默,比争吵更令人窒息。紫玉蜷缩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熟悉的星空,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可以以退为进,可当真正感受到可能失去的恐惧时,那份强装的镇定便溃不成军。
而城市的另一端,许宁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指间夹着燃了半截的烟,脚下已经散落了好几个烟头。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屏幕朝下扣着的手机,刚刚因为一条来自苏若的、关于叙旧的邀请信息而亮起又熄灭。
他烦躁地掐灭烟,拿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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