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晋安市的重建工作，在官方强有力的干预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城市的伤痕，似乎正在被一点点抚平。
但夜鸦的临时指挥中心里，气氛却依旧凝重如铁。
林皓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已经一个小时了。
他没有看窗外的夜景，而是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
距离那场会议，又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体内的那股狂暴能量，虽然在月恺璇的月华之力安抚下，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就像一座休眠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喷发。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布满了裂痕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彻底碎裂。
这种感觉，很糟糕。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
“还在想‘清理’的事？”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月恺璇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草茶，走到他身边。
她没有穿那身清冷的白裙，而是换上了一套方便行动的黑色劲装，更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和英姿飒爽的气质。
自从那天会议之后，她便真的如林皓然所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名为“看着他”，实为守护他。
“嗯。”林皓然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手心传来一阵温暖。
“杨冬和柳心怡那边，还没有追踪到那个IP的真实位置。”
“司马明的情报网，也一无所获。”
“猎影的‘清理’部队，就像一群幽灵，在暗中窥伺着，却不露半点踪迹。”
“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们越是安静，说明他们图谋的，就越大。”月恺璇轻声说道。
“急也没有用，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养伤。”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林皓然喝了一口药草茶，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暂时压制住了胸口的刺痛。
他转过头，看着月恺璇：“这几天，辛苦你了。”
为了压制他体内的能量，月恺璇几乎耗尽了心神，每天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月华之力为他梳理经脉。
她的脸色，也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两个字。”月恺璇的回答，和那天一样。
她伸出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林皓然的手腕上，指尖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一股精纯的月华之力，缓缓渡入他的体内。
林皓然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
“你的力量，很霸道。”月恺璇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着他体内的状况。
“它在不断地冲击你的经脉，试图改造你的身体。”
“我的力量，只能暂时安抚它，像是在给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浇冷水，治标不治本。”
林皓然沉默。
他知道，那是天命之器碎片的力量，混合了韩峰自爆时产生的扭曲愿力，形成的一种全新的，他无法理解的能量。
这股力量，既是炸弹，也是机遇。
如果能掌控它，他的实力，将会有质的飞跃。
如果不能……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杨冬快步走了进来，他那副特制的眼镜上，数据流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和不解混杂的表情。
“出事了。”杨冬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清理’部队有动作了？”林皓然眼神一凛。
“不，比那更奇怪。”杨冬摇了摇头，他走到中央的全息屏幕前，双手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操作着。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一个加密通讯请求。”
“源头，是‘灰镜’。”
“什么？”
林皓然和月恺璇同时愣住了。
灰镜，这个曾经的对手，后来又脱离猎影组织，帮助他们对付了鬼面。
但已经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竟然会主动联系他们？
“他又有新的猎影组织消息，不会是陷阱吧？”柳心怡和司马明也闻讯赶来，柳心怡立刻警惕地问道。
“不像。”杨冬的表情很古怪。
“他使用的，是一个一次性的，无法追踪的量子通讯信道。”
“信号只持续了0.3秒，就彻底消失了。”
“他只传来了一段信息，更像是一次……警告，或者说，一次交易。”
杨冬将那段信息，投射在了屏幕上。
信息很短，只有几个词，和一个模糊的星图坐标。
“渊，泣魂谷，治愈碎片。”
“渊？”司马明看到这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猎影五大长老之一的‘渊’？”
“你认识他？”林皓然立刻问道。
“不认识，但听说过。”司马明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们司马家追查了猎影组织上百年，也只知道五大长老的存在和他们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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