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个骑在大狗背上的小姑娘。
沅沅歪着头,眼巴巴瞅着他。
旺儿平日温顺得像块石头。
可刚才猛地冲进她屋,叼着她外衣就往外扯。
她当时还迷糊着,以为狗发疯了。
踢了两脚都没松口,只好爬起来穿鞋。
可现在,她懂了。
“易哥哥。”
她轻轻开口。
“你也梦游啊?”
易砚辞的心像被人猛地攥住。
他早想过会被发现。
从他将毒丸藏进舌底开始,这个结局就已写在命运的某一页上。
他曾设想,只要陆楚晏逼近,便咬碎那颗毒丸,死在他眼前。
那样,至少是他的选择。
可他从未想过,竟会是被沅沅撞见。
为什么偏偏是她?
在最不该出现的夜晚,目睹了他藏在深夜里的鬼祟?
更让他无法呼吸的是她眼里的光。
那光芒里没有质疑,只有关切和心疼。
他不懂。
他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的”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就在沉默中,沅沅“咚”地一声,轻盈地跳下狗背。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梦游可不好,吓着人不说,还容易摔跤。”
“你别怕,沅沅陪着你!有我在,你肯定不会继续梦游了。”
一路跌跌撞撞,她终于把他推到了床边。
易砚辞连根手指都没动。
任由她掀开被子,任由她将他按进柔软的褥子里。
沅沅也不嫌烦,动作细致地将被子一角掖好。
又拉了拉他的袖口,确保他不会着凉。
然后,她蹲在枕头边,双手托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
“易哥哥,沅沅守着你!你放心睡吧!”
话音刚落,窗外忽地传来“扑棱”一声轻响。
一只喜鹊轻巧地飞了进来。
翅膀一收,便稳稳落在她摊开的掌心上。
那鸟儿歪着脑袋,盯着易砚辞,发出清脆的“啾啾”声。
奇怪的是,刚才还紧绷的易砚辞,竟慢慢地合上了眼。
天刚亮,陆楚晏的队伍便整装出发。
他们出了城,一路未停,硬是走到了元州。
进了地界,陆楚晏勒住缰绳,扬声下令。
“去驿馆换马歇脚!”
可士兵们却齐齐摇头。
“将军,公子身子弱,咱不累,赶紧赶路吧!”
一人开口,声音坚定。
陆楚晏猛地一瞪眼。
“你们当自己是铁打的?公子是人,你们就不是?都给我歇着!吃罢午饭再走!”
没人再吭声。
他们确实不觉得累。
骑马对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将士来说,不过是寻常操练。
可他们也知道,前面是荒山野岭。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体力必须留着。
于是他们乖乖席地坐下,取出干粮啃着。
一边喝水,一边闭目养神。
没人留意,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披着破旧的兜帽。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陆楚晏无意间扫了他一眼。
那人手里捧着一碗粗茶,一口一口,慢慢啜饮。
动作不急不缓,一点异常都没有。
可那双眼睛,却在茶碗抬起的瞬间,闪过一丝极冷的光。
“哎哟这风刮得,耳朵都快被削掉了!对了,刚才驿馆那小子说要报个信给知州。我说别费那劲了,咱就是路过歇会儿脚,又不是来办差的。他倒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就蹽了!”
陆楚晏正低头擦拭腰间佩刀。
听他这么说,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随他去吧,咱们反正要歇半天,等马喂好了再走。见知州不算什么大事,官面上的礼数,走个过场罢了。”
副将眉头拧得死紧,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忘啦?元州那老头是谁?余奇!那个说话气都喘不匀的老学究!满嘴之乎者也,他说一句,我都能回十句!”
“而且他那声音,跟破风箱似的,听他唠嗑,比在边关扛十袋麻袋还累!”
陆楚晏斜了他一眼,心里门儿清。
这小子就是嫌文官啰嗦。
最受不了那一套文绉绉的礼节和慢条斯理的腔调。
他轻轻吹了吹刀锋,淡淡道。
“你嫌吵,自己去后屋睡个午觉,盖上被子捂上耳朵,我听就行。反正我不怕听,就怕你中途打呼噜。”
副将翻了个白眼。
他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摆摆手。
“算了,我还是留这儿吧。万一大人您听烦了,脸色一沉,那老头非但不走,还得跪下哭诉‘为国操劳’‘老臣鞠躬尽瘁’。我正好出来当个恶人,把人轰走,省得您动气,也省得我待会儿还得听他念半本《论语》。”
陆楚晏忍不住笑出声。
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纵容。
“用得着你替我撑脸面?我陆楚晏活了三十多岁,还怕个文官啰嗦?我听腻了,自然会赶人,轮不到你跳出来充大头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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