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霍格沃茨迎来了冬季的初雪，城堡里弥漫着圣诞节的喜庆气氛。
大多数学生都兴奋地计划着回家过节。
在邓布利多温和却坚持的建议下，利奥最终选择了留校。
他给父母去了信，解释校长的建议。
父母回信表示理解，只是回信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并让家养小精灵寄来了一大包昂贵的糖果和一件新袍子。
但他的哥哥亚莱的反应则激烈得多。
这个只比利奥大五岁，性格远没有弟弟沉稳的莱奥瓦尔德继承人，几乎是在收到信的下一秒就炸了毛。
暑假时利奥突然昏迷不醒，他就急得团团转，偏偏又被繁重的课业和家族课程困住，只能不断写信催促父母汇报情况。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圣诞节，本以为能见到恢复健康的弟弟，结果利奥居然不回来了！
亚莱连着寄来了三封巨厚的信，每封都写了十几页，来表达他的强烈不满。
利奥不得不花费整整一个下午，写了足足三页纸的长信，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在学校的生活。
比如邓布利多的照顾，以及留校对于他“巩固魔力”的重要性，并再三保证自己身体健康，吃得好睡得香，才勉强安抚住了远在法国那焦虑又委屈的哥哥。
留校的学生并不多，斯莱特林更是只有寥寥几人。
圣诞晚宴时，长长的学院桌并在了一起，所有留校生不分学院地坐在一起用餐，气氛倒是比平时轻松了许多。
利奥安静地享用着他的晚餐。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独自一人坐在长桌的末尾，离所有人都很远。
他没有穿校袍，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下颌线紧绷着。
他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只是拿着一杯南瓜汁，眼神空茫地望着礼堂里布满霜花的窗户，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节日气氛格格不入的孤寂。
利奥立刻明白了。
布莱克家族……
他几乎能想象西里斯如果回家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选择留校，是他无声而倔强的反抗。
看着西里斯那副样子，利奥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微妙的怜悯。
这情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啧。
利奥在心里撇撇嘴。
虽然是个混蛋，但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可怜。
当然，这种同情心极其有限，并且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西里斯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捕捉到了利奥的视线。
那点短暂的落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警惕和嘲讽。
他下意识地就开口：
“看什么看，莱奥瓦尔德？一个人过节太寂寞，终于发现还是惹人厌比较有趣？”
若是平时，利奥一定会用更尖锐的话怼回去。
但或许是因为节日气氛，或许是因为刚才那瞬间无谓的感慨，他今天实在懒得跟这个幼稚鬼计较。
他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切着盘子里的火鸡肉，然后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调，随口回了一句：
“也祝你圣诞快乐，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响声。
祝他圣诞快乐？莱奥瓦尔德？
那个嘴巴比毒蛇还毒，算计比狐狸还精，刚刚才耍了他和詹姆的利奥·莱奥瓦尔德？？
他不是应该反唇相讥吗？
他不是应该冷笑一声然后说出更气人的话吗？
这句“圣诞快乐”是什么新型的诅咒或者嘲讽方式吗？
还是说他终于被自己气疯了？！
西里斯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分析出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恶毒陷阱，但他失败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就那么僵在那里，看起来完全没了平时那副嚣张傲慢的模样。
反而显得有些……无措。
利奥等了几秒，没听到预想中的反击，有些奇怪地抬眼瞥了他一下，正好看到西里斯那副像是被雷劈了的傻样。
利奥：“……”
他无语地收回目光，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显然脑回路不正常的家伙，继续享用他的圣诞大餐。
而西里斯·布莱克，则在接下来的整个晚餐时间里，都处于一种持续的震惊和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他时不时就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偷偷瞟向斯莱特林长桌那个安静吃饭的身影。
.
利奥吃完饭就回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休息室平时人就不多，更别说现在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显得整个休息室异常空旷。
炉火燃着，却带不来多少温暖，只觉得愈加沉闷。
利奥试图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终他再一次披上袍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休息室，习惯性地朝着高塔走去。
今晚的夜空格外清澈，没有云层遮挡，一轮银盘般圆满的月亮高悬天际，清冷皎洁的月光将城堡的石壁照得发亮，投下清晰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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