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屋的聚会,他要么迟到,要么干脆不来,来了也完全不理利奥。
两人之间的沟通,完全依靠詹姆·波特这个一头雾水又焦急万分的传话筒。
而詹姆,显然并不具备成为一个合格调解员的细腻神经。
莱姆斯曾经试图让詹姆不要参与进两人之间,但詹姆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就像个调解国际纠纷的特使。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差事简直是对他耐心和语言能力的终极考验。
第一次传话,发生在魔药课上。
西里斯直接拎着自己的坩埚,“哐当”一声放在詹姆旁边,完全无视了和他一组的利奥。
利奥抿紧嘴唇,默默走到另一边,和莱姆斯组了队。
课间,詹姆抓耳挠腮地蹭到利奥身边,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的痛苦。
“利奥,”詹姆几乎是气声说话,眼神还警惕地瞟着西里斯的方向。
“西里斯让我问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西里斯那冰冷又充满火药味的原话,最终选择原话直说。
“……他问,莱奥瓦尔德家的保密工作是不是都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了?”
利奥握着河豚鱼胆囊的手一紧,差点把毒液挤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
“告诉他,我没什么需要保密的,是有人偷看了我的信,而且我自己也毫不知情。”
詹姆点点头,像得到特赦令一样跑回西里斯那边。
利奥看着他凑近西里斯低声说了几句。西里斯动作停都没停,只是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嗤,连隔着几张桌子的利奥都听得清清楚楚。
詹姆缩了缩脖子,一脸挫败地朝利奥摊了摊手。
第二次,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后。
利奥正收拾书本,詹姆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拦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快被逼疯的烦躁。
“西里斯说!”
詹姆几乎是吼出来的,但立刻意识到声音太大,又压低了八度,语速飞快,
“他说。‘朋友’?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是不是要等到订婚请柬塞到我手里,才会轻描淡写地通知我一声?还是我连收到请柬的资格都没有?”
利奥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攥紧了手中的书,指节泛白。
“你也这么觉得吗,詹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瞒着你们这种事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我?我当然不信!”
詹姆立刻表态,随即又苦着脸。
“但西里斯他……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就钻牛角尖,觉得你没把他当回事!利奥,你就不能去跟他当面解释清楚吗?”
解释?
利奥自己也一肚子火气。
他父母至今没有回信解释这荒谬的婚约,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去向西里斯·布莱克低声下气地解释?
更何况,他以什么立场去解释?
“我说了我不知道这件事!”
利奥的语气也带上了罕见的火气。
“他爱信不信!随他的便!他凭什么断定我是故意瞒着他?什么事我都得先跟他汇报?!”
他说完,抱着书快步离开,留下詹姆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第三次,图书馆。
利奥正在查找关于石头的线索,詹姆鬼鬼祟祟地溜达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这次他没传话,而是先抓了抓自己本来就乱糟糟的黑发,唉声叹气:
“梅林啊!你们俩到底要怎么样?!利奥,算我求你了,你去跟西里斯解释一下行不行?他现在看谁都像欠了他一百个加隆!”
利奥从书页上抬起眼,语气冷淡:
“我解释过了,是你传的话。”
“我那传话顶什么用!”
詹姆抱怨。
“你是没看见他那表情!我刚才跟他说你父母还没回信,你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你猜他怎么说?”
詹姆清了清嗓子,学着西里斯那种冰冷又带着刺的语调。
“搞不清楚?一句搞不清楚就想打发我?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利奥猛地合上书,发出不小的声响,引得平斯夫人朝这边投来警告的目光。
他压低声音,胸口因怒气而微微起伏:
“他爱算什么算什么!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知、道!他要是宁愿相信洛哈特的胡扯也不相信我,那随便他!”
詹姆被他的怒气吓到,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沮丧地耷拉着肩膀: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你们这架要吵到什么时候啊……”
利奥不再理会他,重新打开书,目光落在书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种僵硬的气氛也蔓延到了他们的小团体。
在有求必应屋时,位置变得泾渭分明。
西里斯通常会靠在离门最近的沙发上,和凑过来的詹姆、彼得低声说话,或者干脆闭目养神。
而利奥则会选择靠窗的扶手椅,莱姆斯通常会抱着本书,自然地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偶尔和他交流几句关于功课或者地图绘制中遇到的魔法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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